齐天快步赶上纪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勒令众人不准跟着,转身拉着她回了盘龙殿!
“若他不在,朕去宣召,你可会参宴?”齐天还是抓着她的手腕,不准她挣扎,她竟敢那般同朕说话?看来一个月来的冷落还是不够!
纪瑶咬着牙,仰起脸瞪着他,“不会!”
“既然你与他旧情未了,那何必要回东启来‘受罪’?嗯?”他眼里有血丝,想来也是多日没有休息好……
为什么回来,还不是因为答应了你……
“说话啊!”她不语,他却以为她心里还想着那人,“仲承仁、昌茂学、又来了元少卿,你还真是一身情债啊!”
他手上力道更重,掐的她感觉手腕已经碎裂,纪瑶不禁微微皱眉……
看着她脖颈处的旧伤痕迹,他眼睛一眯……
“让朕来看看你是不是一身情债?”他一把扯开纪瑶的衣服,惊得纪瑶心尖一痛,这个样子的他,让她害怕,仿佛不识……
纪瑶下意识护住衣衫,想要蹲下去,却被他紧紧拉住手腕,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朕是皇帝,倒仿佛是她后宫中的一个了!
他将已经袒露出肩膀的衣衫悉数扯掉,露出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一身伤来……
哼,果然是一身情债……
“上次未掌灯,这一次,朕必得看得仔细!”
他一只手还抓着纪瑶已经麻木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脖颈经脉一处疑似自刎的伤疤开始抚摸,刚触及肌肤,纪瑶便再忍不住眼泪,一时间,羞耻、屈辱,委屈,心痛,伴随着记忆,全都席卷而来……
他仿若无觉,手指一路向下,经过肩上的箭伤、背上的鞭伤、腰臀上的板伤……留下火辣辣的羞耻感。
“不给朕介绍一下吗?哪些是为仲承仁留下的?哪些又是为了元少卿?哪些又是被山匪留下的?嗯?”
他用力一甩,纪瑶扑坐在地,抓着地上的衣衫,护住身前的春光,他不是齐天,他不是齐天,他不是齐天……
纪瑶多希望自己此刻能够晕死过去,可是没有……
齐天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哭花了脸的狼狈的她,愤怒和怨恨盖过了仅存的理智,谁能告诉朕,为什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这般倔强的人,为何会甘愿委身仲承仁为外室?又为何嫁给北疆王为后?既已成后,又为何回来东启?
为什么?
朕当年若那般爱她?又怎会甘心将她送与北疆?
可是朕又怎会爱那样卑劣不堪的她?
头痛欲裂……
齐天一甩皇袍,转身出门,将衣衫不整的纪瑶独自留在了殿内……
纪瑶念着过往种种,痛哭了一阵,想着他脸上那份厌恶决绝,只觉得自己真是不值,真是太傻……兀自抽泣着穿好了衣服,既如此……
便恩断情休!
齐天心乱如麻的回了宫宴,那女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既然做了,又何须悔愧,朕是皇帝!
一个人尽可夫的粗使丫鬟而已,朕在心疼什么?
齐天脸色难堪,没人敢上前招惹,偏偏一个宫女不合时宜的端上了那碗纪瑶早就煮好的长寿面,“皇上,恒毅公主为您煮的长寿面……”
“果然出身微贱,贺礼都这般拿不出手……”元妃浅声笑道,被齐天一个恶寒的眼神吓到噤声。
“端下去!”他连看也没看,她最后给他留下的东西……
回去盘龙殿时,那女人已经不在了,哼,也是,她那般倔强蛮横,被他这般羞辱,怕是再也不想见他了吧……
一夜辗转无眠。
其实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可是一想起她的过往,竟已多次嫁于他人,甚至做过外室,便愤恨不已,他是皇帝,他的枕侧,怎可睡着那样肮脏不堪的人?
第二日刚刚起床,季良便未语先跪,“皇上……皇上……恒毅公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衣服还没穿好,不及多想便一声怒喝,吓得帮他更衣的小宫女也急忙跪了下去。
“就是……昨夜宫宴……便没回宫……”季良擦着额头冷汗……
怎么会……她怎么敢……
朕确实有些过火,可,朕是皇帝!
没有朕的命令,她怎么敢离开?怎么敢自戕?
“元少卿呢?”会不会是他将她带走了?一定是!这女人昨日便表示,对他余情未了!一定是和他回北疆了,又有了新的栖身之所了!
“北疆王歇在宫外,明日回程!”季良跪得更低了些,“想是此时还不知公主的事……”
不是他?“那便别让他知道!”
那会是谁?是谁带走了她?
“给朕查,昨日人多手杂,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她那么笨,脾气又坏!
她不会自戕的,她出身寒微,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怎么舍得自戕……不会的……
她就是被人掳走了!嗯,就是的!
他其实心知肚明,她心气那样高,被自己羞辱,又怎会无动于衷……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承认,自己被她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