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见他又黑了脸,心下想着,那时候的他也是,老爱动不动的生闷气,把自己闷在床上一天也不理人,便不再理他,只欠了欠身将他送出门去。
齐天还没回到盘龙殿,这头“皇上又去冷宫了”的消息便传遍了宫里。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十四和广文感叹着,自己真是傻,还着实为姐姐担心了一把,皇兄对姐姐的感情,又岂是那样容易被破坏的?
后宫的妃嫔和两位太后则发了愁,她消停了两个月,后宫便活跃了两个月,现下皇上又被勾了去,只怕后宫嫔妃的好日子又快到头了。
两位太后也是不懂,“那日我见天儿是真忘了她,听闻还对她的过往嫌弃的紧,即便方才在本宫这里用膳时候,也不像是恢复了记忆的样子……怎么就又联系了起来?”
皇太后思忖了片刻开口,“妹妹不如……以不忍恒毅孤老宫中为由,找个人将她打发了?”
萧太后犹疑的点点头,心里却也想着,只怕难为,眼下天儿又对她心心念念的……若是强行逆他心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或者,妹妹或可去同恒毅说,若她不想草草嫁人,也可带着那个孩子出宫分府别住,若恒毅亲自向皇帝求得恩典……”皇太后到底是更有主意一些。
午膳过后,萧太后的卜姑姑便宣召了纪瑶,萧太后苦口婆心的说明了心中所想,纪瑶笑了。
“恒毅谢过萧太后大恩,难得萧太后还看在父皇面上垂怜恒毅,不然,恒毅只怕要在冷宫被磋磨致死!”
面上笑嘻嘻,实则指责萧太后,我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之时,不见你发发善心;我受齐天误会,与齐天交恶时,不见你施以援手!现在日子好过了,你来助我出宫了,我可不得说声谢谢你!
“恒毅怎的这般客气,还如从前一般,叫本宫母后更亲近些!”萧太后见她应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恒毅……不敢!”萧太后略显尴尬,寒暄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纪瑶面无表情的回了宫,心下却想着,亏你是齐天生母,还不如我了解他。
也对,整日只想着如何害死其他皇子,扶持自家两个儿子上位,哪里会关注他们的成长呢!
晚饭无心准备什么复杂的,宫中送来的,简单吃一口也便罢了。
亏得齐天一和那些朝中的老顽固们处理完朝政,便有意无意的路过冷宫,结果却扑了空,人家已经吃一半了!
“朕还没用晚膳!”齐天故意提醒她,她却不甚理睬,自己也没吃几口啊,“那皇上快去用膳吧!”
齐天黑脸,咋这么不上道呢?
“午间的汤羹,味道尚可……”
“没有了!”纪瑶不想同他啰嗦,假意拿起一本书来挡脸。
齐天倒是发觉这臭女人心情好似不佳,想问问她咋了吧,拉不下脸,朕可是皇帝!任谁不得尊称一声皇上,还得哄一个小女子不成?
“那朕去皇后那里用便罢!”本想敲打她一下,不成想却适得其反。
本就烦躁,觉得后宫没有好人的纪瑶,这下更火大了,滚,赶紧滚,“恭送皇上!”
被撵出来的齐天有些莫名其妙,便随意在盘龙殿对付了一口。
随后,季良的禀告让齐天彻底不淡定了,“分府别住?”这臭女人,搞什么名堂?
齐天下意识起身想去寻她,又转念一想,朕不能去,朕是皇上,“传恒毅!”
纪瑶才不去,允了就是允了,不允就是不允,喊我去做什么,不去!
“没空?”齐天惊了,二十余年没见过这样骄纵的人!“她是如何说?”
季良又是瑟瑟发抖的一天,“回皇上,恒毅公主说,皇上若允便允,不允便罢……”
齐天太阳穴跳痛,真是……骄纵跋扈,目无尊卑,忤逆狂悖!!!
奈何?冷也冷不得,罚也罚不得,砍也砍不得……
朕被拿捏了!呜呼哀哉……
若允她出宫,岂不……不能允!若不允,她岂不更加恃宠而骄,肆无忌惮?!
“……你去回她,便说……修葺王府,所耗巨大,叫她且等一等,待王府修葺完毕,自会安排十五出宫!”
缓兵之计,好用!且朕说的是允准十五出宫,他日若追究起来,也不算朕出尔反尔!
还不等齐天得意,消息又来了,“公主说,不用修葺王府……就住在长街巷……那个小院就行……”
纪瑶早猜到他又要拿这话敷衍她,当年就是这样修葺公主府,一修就是大半年……
如今想说回到那个小院……只因为,那是与齐天……初次相遇的地方……
“长街巷小院?那是什么地方?”齐天已然失去了那段记忆。
“那是……”季良擦了擦冷汗,把腰弯的更低,“那是……当年仲大人……为公主买的外宅……”
“岂有此理!!!”如今她还念着仲承仁?放着公主府都不去住,去住那个破院子!齐天一怒之下摔了碗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