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肚还疼吗？”他自己还像个孩子呢，却还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纪瑶浅笑，轻轻摇头。

“那乖乖把药喝了？”齐天端过药碗，却不准她坐起身子。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吹着药，想着，到底是长大了，记得第一次她受伤，他照顾她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的……

一转眼，已经过了三、四年了，她的小太子，已经长成了东启新帝！

“可见过萧太后了？她很担心你！”喝过药后，纪瑶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以上半张脸。

“嗯，一会儿就去，快睡吧！”齐天轻轻拍哄纪瑶入睡。

看她睡着了，他这才起身出了寝殿。

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季良！妖道包藏祸心，谋害皇嗣，刺杀天子，特赐五马分尸，明日正午行刑！”齐天雷霆之怒，在座无不噤声！

“嫣儿！你照顾主子用心，白银千两送回母家，良田百亩，锦缎十匹纳入名下，今后还当恪尽本分，悉心照料！”

“谢皇上！”真正让嫣儿喜极而泣的是，她以为娘娘终于熬出来了！虽然损失了一个孩子，但是，现如今皇上回心转意，娘娘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齐天寒光如箭，侧目射向元妃，心下生起火气，那时他虽口不能言，却也知道，都是她拉着纪瑶为难，才会让她被“试药”！

元妃惊恐的跪扑在地，不住的扣头求饶，“陛下……陛下，不关臣妾的事啊……”

哼，现在不会杀你，那道士和尚，还不知受谁指使，且留你一条贱命！但是，胆敢对纪瑶下手……齐天眼底泛着杀气。

“念在你没什么大错，以后管住你自己的脚，无事莫要踏足昭仪宫！否则，以后别出现在朕的面前！”

向来受宠的元妃，哪里见过皇上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更何况，不过是前几日让那废后随撵而行而已，怎的今日才发作……

齐天不理元妃的小声抽泣，“都下去吧！广文留下！”

他记得，那有关东启的帖子里写着：戚广带兵抵御三国来犯，英勇阵亡后，广文一直孤身带着一双儿女，最后国破，她却没来得及自杀，亲眼看着一双儿女被敌军挑死刀下，自己也……被凌辱至死……

这个早先自己万分疼爱的妹妹……他定不会让悲剧发生！

“参见皇兄。”广文明理，早不喜皇兄登基后的所作所为，如今颇为疏离。

“广文……皇兄近来越发觉得烦躁，时而会做出些不受控制的事来……皇兄知道，你与你的恒毅姐姐向来交好，若来日……皇兄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你要替皇兄好好照顾她，可好？”齐天思索良久，终是不知如何向他人讲述自己眼下的困境！

“皇兄？”广文觉得今日的皇兄，与往日不同！“广文自当尽心！”

“嗯，去吧！”

齐天又细心安抚过两位太后，便守在纪瑶床边，等她醒来。

看着纪瑶小脸惨白，睡梦中秀眉紧皱，齐天只觉得心疼不已。

若不曾见过现世的她，他可能不会如此自责，可是……

她不是他认知中的苦出身的粗使丫头啊，现世的她皮肤白嫩，手上只有常年握笔处有一层薄茧，身上更是没有半点伤痕……

见过她现世的父母，对她那般珍爱，一见她的面，只怕不能将最好的捧给她……

那样娇嫩的她，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吧，却因为他……受尽苦楚，遍体鳞伤，甚至……落了胎……

自己真是没用，求得这样的她，又能如何？却没能护好她。

“在想什么？”被他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吵醒，纪瑶看他剑眉紧蹙，不禁发问。

齐天见她醒了，下意识的先嘴角上扬，“怎么醒了？饿不饿？喝点鸡汤吧！”

纪瑶摇摇头，思忖片刻，还在在意他刚刚那副阴郁的样子，“可是因为……那个孩子？你还会有孩子的，现下你后宫充裕，还担心没有皇子吗？”她故意酸他。

他果然急了，“纪瑶，你知道，我不是！我是心疼你的身体！那后宫……又不是我……”

纪瑶好笑，“好了，我知道，别担心了，我也没什么大问题，孩子还会有的，好吗？我也……当真不知已有身孕……只想着，若那道士成事……你会不会真的……”

见她其实也在自责，齐天反倒不敢难过了，转而安慰她，“臭道士而已，有什么真本事！你且安心养着身体，其他的交给我！”

嫣儿端过鸡汤，齐天一边吹散热气，一边喂给纪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