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是?
芙蓉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顾北可笑的笔锋。
她的目光,仿佛要将那薄薄的宣纸刺透一般。
她眼神迷离,不由喃喃跟读道: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此刻。
化名“芙蓉”的女子卸去了一切伪装,两行清泪夺目而出。
她已深深带入进词中。
她回想起自己家破人亡,流落勾栏的这些年。
在那些风雨凄迷的深夜,独自演奏凄凉的曲子,点燃的蜡烛流下长长的烛泪,从晚流到天明。
她命运悲苦,本是官宦之女,却沦落到勾栏之中,她不甘心啊!
她也试图用喝酒来麻醉自己,但醒时跟喝醉后都一样寂寞难耐,在梦里也再没有回到过记忆中的故乡。
芙蓉轻轻拭去泪痕,幽幽长叹道:
“公子知奴家也。”
顾北这首词,可谓说尽了她的生平遭遇。
无论从文学还是感情来说,都是超一流的诗词!
“好好词啊!”
“这真是一个当兵的能做出来的?”
“事实摆在这里,我服了!”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将一个女子寂寞的深夜刻画的入木三分,好词啊!”
“妙啊!太妙了!”
围观人群听罢,赞不绝口。
尤其是此词,是由芙蓉之口诵读,平添一份凄美之感。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青年书生先是一怔,继而面露质疑,大声说道。
他不信顾北一个粗鄙的武人,竟能当场做出如此精妙的词来。
他为了能够赢得今日的机会,可是花了很多银子,在外地找人代笔写了一首绝妙好诗。
但与顾北的词一比,竟还不如三岁孩童的文笔。
书生冲到案几前,一把扯过宣纸,看了数遍后猛的掼到地上,大声道:
“作弊,他一定是作弊!”
“刘公子!”芙蓉一改往常的温柔,冷声道:
“这位千户大人当场即兴作词,且这首词的每一句都是为我而写,何来作弊一说。”
“须知这人外有人,输了便是输了,小女子虽处风尘,但也晓得愿赌服输的道理。”
书生见输给了顾北,丑态毕露。
芙蓉现在已完全看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