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双眼微眯,目光似寒箭乱射。
“你算什么东西?在本座面前,焉能有你说话的份?”
“我?许是修为弱了些,入不得大仙法眼,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人族,倒担不起大仙这般说辞。至你门下否有无失礼于三藏,问你童子便可知。”
镇元子一听,哪能不明白。头一扭,双目神光暗涌,怒视清风明月两人。
“实话说来,敢欺瞒本座,尔等必落个生不如死的境地。”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待依着老爷的吩咐,可不敢怠慢这长老。只是这猪妖欲求食人参果,我等便说了他几句。谁知这猪妖竟如此小心眼,偷食人参果,死在老爷布设的剑阵中。”
“当真是如此?”
“自是真的,清风明月不敢有半句妄言,更不敢欺瞒老爷。”
“呵呵,大仙,你这两个童子可真是有意思!三藏这徒弟可是不凡,乃是天庭天蓬元帅转世,误投猪胎才成此模样,贵为散仙之祖的弟子,身份地位是何等尊贵,此行护送三藏取经,更是功德在世。可在你这童子的嘴里,却落得一‘猪妖’二字,当真是好童子。”
“大仙布设护果树大阵,可曾有错?不曾有。但在童子嘴里说出,悟能之死,皆因大仙的护树之阵。言下之意,可是与他等没有关系啊!呵呵,当真是好童子!”
一口一句好童子,吓坏清风明月,也气坏镇元大仙。
猛然回首,镇元子厉场大喝:“好童子,尔等倒真是本座的好童子!杀!”
一声令下,万剑凭空生,将清风明月绞杀成肉泥,就此身死道消。
再挥手,地面洁净如旧,镇元子盯着吴业:“你究竟是何人?”
“天庭斩灵王,人间大唐晋王!姓吴名业是也!”
“好,本座记下你了!”镇元子冷冷地开口,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唐三藏:“金蝉子,你现在又有何话要说?”
“我……贫僧……”唐三藏惶恐,都不敢看镇元子一眼。
见是这样,吴业再次开口。
“大仙,三藏现在只是一凡胎,挡不住大仙威势,他有话说不出口,还是本王来说好了。”
“你还有话要说?”
“自然!大仙,你若真当三藏是故交,敢问大仙:故交可值这几颗人参果?”
“再问大仙,悟能师从金顶大仙,其命可值这几颗人参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仙心中所想的那意思!若我是大仙,此刻哪有心情再纠结人参果一事,所忧心者,当是如何面对金顶大仙和如来佛祖。”
“你这话又是何解?”
“西游求经,当是佛门大兴三千年。此举,是佛门最重要的事情。悟能舍了天蓬之职而成护经人,此中又是何意?相信大仙比我要清楚。可现在经未取,人却死要五庄观,大仙,如来佛祖和金顶大仙,免不得都得向你讨个解释吧?”
“当然,你是地仙之祖,可自恃身份不予理会。佛祖和金顶大仙也自恃身份,不会来五庄观找大仙的麻烦。但是,一众散仙会怎么想?万千佛门弟子又会怎么想?以地仙一脉之力可能承受佛门与散仙发难?真要是因此而引得三界动荡不安。呵呵,大仙,诛邪司内斩仙台,免得要请大仙引颈就戮。到时,大仙可别怪本王刀下无情。”
这番话,说的镇元子脸色难看到极点。
尽管他想否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是有道理的。
如来和金顶大仙,好像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盯着众人,镇元子无名火起:“金蝉子,你我相交,到此为止。尔等——滚!”
一声如雷啸,平地起狂风,卷起众人朝观外而去。
这结果,出乎众人意料。
狂风起,哪怕是元婴境的孙大圣,也无从抵抗。其他人,那更是不用说。
好在,孙悟空身上有定风珠,凭借此珠,他成功地接住众人,免得受伤。
出观十余里,众人才落地,孙悟空神情低落,召来四虎,朝西而去,片刻都不再停留。
虎背上,吴业脸色阴沉似水。
这就是化神大能的手段吗?
以自己的实力,要真面对如来,怕是对方一个手指头都能捻死自己。
提升修为,刻不容缓啊!
孙悟空也是脸色阴沉,亲自领受化神境的手段,让他也感觉到危险。
自己这枚弃子,真的能活下来吗?
五庄观,人参果树前,镇元子看着猪悟能的尸首:“诛魂剑阵死,身死魂亦消。纵是本座拉下老脸去兜率宫求丹,也救不了你的命,这西游量劫不对劲啊!”
自语声中,镇元子挥袖,将树上剩余的人参果纳入袖内。提起猪悟能的尸首,朝西而去。
这事,的确得给金顶大仙和如来一个解释。
好在,金顶大仙的玉真观,就在灵山脚下,倒也不用多花时间。
不说镇元子丢了人参果,还得拉下老脸去请罪。吴业一行生怕镇元子改变主意,连夜驱虎赶路,不敢停歇。数日后,众人已然在数千里外,被一座大山挡住道路。
“悟空,咱们这一行怕是有千里,想来那镇元大仙不会再追来,不如你去打探一番,看此地可否安全?若是无碍,我等入山后休息一夜,吃点肉食恢复下体力如何?”
最后一句话,唐三藏目光环转,是看着吴业众人一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