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到送亲队伍最前方,小和尚和小道士,也懵了。
只见桥头另一面,十几个身着孝衣,戴着孝帽的汉子,也准备过桥。
十几个汉子中间,还有一口棺材,看来是在办白事,给逝者下葬。
红事遇白事,极为不吉利。
更不吉利的是,白事和红事,同时要过同一座桥。
“妈的,晦气!”
坐在马上的张员外,脸色如同猪肝一样,红里透着黑。
当地风俗,送亲队伍,中间不能停歇,更不能改道,否则不吉利。
当然,白事也一样。
送死人上山,中间更是不能逗留,毕竟和死人抢道,有违天理。
一座桥,一边白事,一边红事,陷入僵局。
张员外毕竟是大户人家,算得上识大体。
翻身下马,整理一下仪容,又从管家处拿了两锭银子,向桥头另一边走了过去。
很显然,他是想用银子打发对方,求一条路,让送亲队伍先行。
两锭银子绝非小数目,在动荡世道,足够一个家庭生活一年。
这种诱惑,一般人拒绝不了。
看热闹的人们,都会以为对方会见好就收,拿了银子让路。
没想到张员外吃瘪了。
当张员外来到桥的另一头,对方明显开始激动,嘴中似乎骂骂咧咧。
就连张员外递过去的两锭银子,也被砸了回来。
坚决的态度,让众人惊愕。
“这是谁家办丧事?好大气性!”
“生面孔,不认识……”
“两锭银子说不要,就不要?够尿性啊!”
“他不要银子无所谓,不能耽误我们干饭啊!”
“就是,为了这顿席,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咋回事?这么不识抬举呢。”
“……”
好多人等着吃席,被对面送葬人一挡道,有些开始不淡定。
指责声,叫骂声,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对面十几个身着孝衣的汉子,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将棺材往桥头一放,随后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看样子,是杠上了。
张员外又对那几个汉子,好言相劝一番,不过没有成功,只能摇着脑袋回来。
“姥爷,咱们官府有人,他们再不让路,可以来硬的!”张府的管家,眼见对方不给面子,开始劝说张员外动手。
张员外在当地,算得上有权有势。
送亲的队伍中,不仅有镇上的村民,也有张府的十几个随从,甚至还有身着官衣的捕快。
只要张员外一声令下,对方的棺材,都能扔到河口。
不过张员外显然不想这么做,只见他邹着眉头,轻轻叹息道:“今天是小女好日子,不想闹的不愉快,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双方还在僵持。
送亲队伍,渐渐更加焦躁。
“张姥爷,要不我去试一试?”
一身着长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来到张员外身边,主动要求和对方谈判。
山羊胡老者,是镇上的师爷,和县令交情不浅,他想用自己官道身份,让送葬一方知难而退。
乱世嘛,官府还是有很大威慑力。
张员外一见山羊胡老者要出面,立刻露出笑脸,一把握住对方干枯的手,说道:“吴师爷,您愿意出面那是太好了,晚上一定要多喝两杯!”
“好说好说。”
吴师爷打开折扇,给送亲队伍中几个捕快打了一个眼色,开始向桥的另一头走去。
随后七八个捕快,从人群中窜出,快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