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科走出监牢,刺目的阳光让他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感。
抬头看着炎炎烈日,少年不禁发问,明明是酷夏,可为什么,他浑身冰凉,如同身处于数九寒天一样?
“公子留步,这是公子改名字的文书,无论公子改名为何,只需要在上头签字即可。”
一旁的衙役送来了县令大人给的文书。
陆登看着手上的薄纸,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名字,终于在他想要改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回去。
杀他全家的背后凶手还隐藏在暗处,他如今一无官职,二无翻案的手段,三没有多少家财人脉供他驱使。
就连为他们查清真相的资格都没有,此时的少年郎真真是无力到了极点。
他将代表自己身份的文书小心折好,装进了胸口,看着一旁的差人微微颔首:
“劳您替学生谢大人恩德。”
“小书生,以后万事保重!”
衙役见证了他今天如何撑到现在的,对于这个小神童也是有所耳闻,可造化弄人,前路如何,未可知啊!
七月的骄阳似火,走在大街上的陆登科犹如一具走尸,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贺兰村,回去了即将面对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再去烦扰老师。
替父母兄长姐姐报仇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帮的了他。
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他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二叔,傅家族人,秦王,皇上,这些人与他父母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皇权之下,他如何爬上高位替父母兄长和家姐讨一个公道?
婳婳从东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路登科跟丢了魂一样的游荡在街上,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可惜的是,他是陆聪的儿子,他要不是陆聪的儿子多好,说不定她还能伸把手。
婳婳叹了口气,本想转身一走了之的,可还不等她抬脚,陆登科就已经看见她 了。
这时候扭头就走,似乎对他有点残忍,婳婳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看着颓废的少年问:
“你没事吧?”担忧的话笑盈盈的说出来,怎么都有点违和。
呸,瞧她这张嘴,怎么可能没事。
她这对于陆聪坐牢的幸灾乐祸是丝毫不在陆登科面前掩饰。
陆登科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
当初那两人差点害死了人家,这时候听到他们坐牢的消息,确实大快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她问他是不是陆聪的亲儿子一事。
上前一步,并没有回他有没有事,而是看着婳婳说道:“婶子,如你所愿,我真不是陆家的儿子,婶子以后可以叫我姬云筝。”
“姬云筝?你姓姬?”
这个姓氏倒是少见,这小子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小说里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姬云筝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婳婳也确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语中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姬云筝:“恭喜啊,其实有陆聪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刚刚听到他不是陆聪的儿子时候,她其实有点莫名的痛快。
她就说嘛,陆聪那样的老王八,就应该绝后才对,怎么可能生出来姬云筝这么优秀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