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古朴的铜钱,从杨纪清手中抛出。
杨一乐坐直了身体,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杨纪清的动作。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杨纪清起卦,有幸见识杨家第一人的本事,必须认真观摩。
杨纪清没有念起卦敬辞,抛掷铜钱的动作也十分随意,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在那三枚铜钱离手,在空中翻转时,那铜钱给人的感觉就倏地变了——就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产生了一种有灵魂在脉动的感觉。
杨一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将眼角绷得紧实。
不过眨眼的功夫,铜钱便落在了茶几上,发出一阵跳动的轻响后,显出了卦象。
卦象一出,杨纪清身体便往前凑了凑,盯着三枚铜钱的落点,根据任朝澜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结果。
客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三道轻缓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杨纪清伸手收了茶几上的三枚五帝钱,扣回手腕的红绳上,随后张开双手摊在沙发靠背上。
“结果如何?”任朝澜问道。
“还是算不清楚。”杨纪清吐了口气道。根据任朝澜八字算的这一卦结果,竟和他的八字算的结果十分相似,都是雾里看花,似是而非的答案。
“啊?怎么会这样?”杨一乐不禁出声道。他刚刚看那铜钱应卦的气场,还以为能这一卦必定能有结果呢!
“这并不奇怪。”任朝澜拿起茶几上写着自己八字的纸张,将其撕碎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你我是夫夫,红线缠腰,赤绳系足的关系,命格因此牵连在一起。你自己的八字算不明的事,用我的自然也一样。”
“这你都可以强行拿来论证我们是夫夫关系?”杨纪清重新坐直了腰,单手撑着大腿,身体前倾,与任朝澜目光交接。
“卜算推演我也懂一些,可不是强行拿来论证。”
“如果非要以刚才那一卦论我们的关系,那可不是夫夫关系——你知道是什么关系吗?”杨纪清笑盈盈地看着任朝澜。
“……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兄弟!哈哈哈哈……”杨纪清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任朝澜,你成我流落在外的孪生哥哥了!哈哈哈哈哈……”
“……”
任朝澜来到杨一乐家的第一天,除了差点被杨纪清按头当亲哥,其他都还算平顺。
晚上,吃完晚饭,杨一乐和杨纪清、任朝澜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就抱着自己的被子,去对门借住了。住对门的青年名叫李高峰,是杨一乐在飞鸽快递的同事。
杨一乐的房子,两个人还能将就一下,但三个人是实在没法睡,因为其中一个是任朝澜。换作其他人,还可以安排两个人挤卧室的床,一个人睡沙发,但有一个任朝澜就很难安排了。
杨纪清肯定是不乐意跟任朝澜一起挤一张床的——任朝澜认定了跟杨纪清是夫夫关系,杨纪清就不可能让他上床。要是杨一乐跟杨纪清挤一张床,任朝澜会有意见。换成杨一乐跟任朝澜挤一张床,杨一乐觉得他承受不来那种心理压力——别看任朝澜在杨纪清面前温和得好似没脾气,但杨纪清一不在场,他就还是那个冷淡疏离、叫人望而却步的任家主。
所以,杨一乐二话不说,选择卷铺盖去对门同事家蹭转—感谢同事还是一只单身狗,让他不至于睡地板。
不过,蹭住也不是长久之计,杨一乐抱着被子出门的时候,就开始考虑换个三室的房子租。
杨一乐走后,杨纪清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举起,拉直了身体,抻了个懒腰。
杨纪清身上的睡衣,是杨一乐年底买一送一留起来的那件,不是他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有些偏校他这么一抻懒腰,上半身的衣服就跟着往上提,露出藏在底下的一截腰肢。任朝澜一偏头,就看到了那段白皙劲瘦的腰,以及在拉伸的动作下绷紧的腰线,顿时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