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赵毅问道。

李沁雪脑袋趴在赵毅腿上，神情恍惚道：“如果说天资早惠是一种夸奖的话，那说的就是我，从小我就过目不忘，被带回正气山庄后，别人还在背诵功法的时候，我已经倒背如流，等他们能够背诵了，我已经在正气山庄的藏书楼，阅读所有的功法。”

“我几乎没花费什么大的代价，几乎记下了藏书楼所有的功法，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仙人转世，正气山庄内都以此夸奖我，我也以自己是仙人转世沾沾自喜，于是开始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比如呢？”赵毅问道。

“集天下所有功法于己身，让自己达到虽不是仙人却胜似仙人。”

李沁雪道：“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一日千里的修炼，开始止步于三境，不得寸进，以我的心高气傲又怎么可能会甘心，为了寻找突破之法，终于让我在找到一个突破之法，那就是仙人转世回归仙界之时都会留下功法或者信物在人间。”

“这些信物或者功法，都超越了常识，而能找到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有缘之人。”

李沁雪抬起眼眸望着赵毅道：“知道什么叫有缘之人吗？”

“不知道。”

“转世之人就是有缘之人！”李沁雪说道：“只要让自己处于无思，无感的绝对空的状态，冥冥之中就会生出感应。”

“所以那天，你在书店就是凭着这种感觉找到书的？”赵毅问道。

“嗯！”李沁雪点了点头。

“不对啊！”赵毅皱眉道：“后来你又把书给了我，我再也感受不到第一次，触摸到书籍的那种感觉了。”

“因为书只是载体。”

李沁雪说道：“怎么形容了，就我就把它称为仙灵之气吧！书里面有一缕仙灵之气，我把仙灵之气抽取到了自己的体内，给你的书，自然就变成了一本普通的书。”

一旁的姜月好奇问道：“仙灵之气有什么用？”

“仙灵之气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转世之人恢复仙人的记忆。”说到这里李沁雪复杂地笑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仙人的记忆恢复了，以仙人的手段，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

“可——那时的我，还是我吗？”

李沁雪眼神渴求地问道：“恢复仙人记忆的，还是我吗？还是李沁雪吗？”

赵毅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真有仙人，以仙人动辄百年的记忆来看，你这短短几十年的记忆都会被覆盖掉，就如同你不会记得刚学会走路时，捏了一只蚂蚁一样，对你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不将存在。”

“当然，万事无绝对！”赵毅也不把话说死：“要是仙人的记忆恢复得不多，你可能就消化掉了仙人的记忆，把她变成了你，再不济两者互相融合变成一个新的人，但同样那时你也不是你了。”

“所以我姐，就是拿这个拿捏了你？”赵毅问道。

“是！”

李沁雪道：“赵秋雁告诉我，她有办法让我还是我，所谓的仙人记忆也会被我毫无影响地消化掉。”

“为什么选择把这些告诉我！”赵毅问道。

李沁雪苦涩一笑：“你看看我现在和昨天即便是今天早上，也是判若两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赵毅回答，李沁雪自问自答道：“聪明人一旦想多了，就会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并且钻牛角尖，赵秋雁就是抓住了我这一点，故意在很多事情上，不点破或者模棱两可，故意让我钻牛角尖，即便我知道她的目的，我嘴上说着这是一个死胡同，牛角尖，但内心深处依旧坚定地认为，事情是对的！”

“我不知什么是斯德尔摩格综合症，我只知道我竟然对你产生了依恋，即便我内心一直在反复告诫自己，这是错的，你应该是我最恨的人，可是没有，我就是想亲近你！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对的，你得亲近他！”

赵毅与姜月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李沁雪的自言自语，任由她说着：“我依靠仙灵之气，压抑了这种冲动与想法两天，在刚刚仙灵之气几乎瞬间就崩溃无效了！”

“这是因为我想得太多了，而这些东西都是赵秋雁故意灌输到我脑子里面的！”

“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脱你姐给我设置的牢笼，所以我败在了想得太多，思考的太多，那我就不想了，当一个没有思想，被欲望支配的傀儡，直到有一天，我能自主挣脱欲望的枷锁，打破这个牢笼……”

说到这里，李沁雪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好久，李沁雪发出癫狂地自嘲的笑声：“哈哈哈……赵秋雁你，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姜月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赵毅：“她怎么了？”

赵毅沉默道：“我姐给她设置了一个欲望的囚笼，并且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去，如果她自己能挣脱这道由欲望构成的囚笼，那时候的她的心境不然不想现在这样破碎不堪，会变得坚硬无比，也就自然有了对抗仙人记忆冲刷的底气，而如果她没有挣脱这个囚笼，这道欲望的囚笼将会变成仙人的囚笼。”

“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被七情六欲拖进众生的苦里，月华不再尘埃尽染。”赵毅后知后觉地说道：“姜月，知道这句话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小姐告诉你的？”

赵毅点了点头：“她把这句话写在了给我修炼的秘籍里，每次修炼的时候，我都会反复想起这句话，现在想来，我姐从一开始就已经算道了现在的场面，并且通过我的嘴，告诉李沁雪，引导她想出对付仙人记忆的办法吧！”

“是这样吗？我亲爱的李沁雪？”

“是，正是这句话给我启发，也正是这句话，让我心甘情愿地铸就起一个七情六欲形成囚笼，并自己把自己关进去。”

“外人铸就的囚笼有无数办法打破，但自己铸就的囚笼，除了自己，却无人能打破，即便是仙人。”清冷的李沁雪妩媚地望着赵毅道：“所以您愿意帮我铸就起这个囚笼吗？”

“？？？”

赵毅愕然问道：“你这是……仙子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