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连忙道:“不不不,没有没有,我说的是景和公主,我们俩一起做风筝,她被竹签扎了一下,我哄了好久呢。”
说完,她赶忙搂着沈怀泽的胳膊晃了晃:“好了好了,我的好哥哥,你妹妹这么乖巧懂事听话的,怎么会伤到自己呢?我可是谨遵哥哥的教导,绝对细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沈霖指尖上的伤口的确还在疼,别看沈霖做风筝的时候拍胸脯自信。她们几个都是新手,被扎了好几次才做出来能飞上天的风筝,哄了景和公主很久也是真的,不算是撒谎——沈霖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
又是景和公主……徐松念眉间轻轻皱了皱,这几天听到景和公主的名字的频率有些过分高了。
徐松念是真的觉得没事,若不是沈霖注意到,她都没有留心到这一点点的小擦伤。
小时候习武都是晚上偷偷摸摸学的,虽然早就有基础,又有徐书陵留下的习武之法,自学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可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哪怕是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她都要把伤口藏住,不被人看出来。徐松念早就习惯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远处的巨响上,皇帝也已经亲自派人去查探。人心惶惶之下,徐元这边马匹的躁乱完全没被人注意到,也并没有人质疑徐元这几匹马的“战马”身份。
当着徐元的面,封彧为了表示对徐松念的重视,特地在营帐里盯着府医帮徐松念包扎好伤口才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认认真真叮嘱了慕离这几日一定要注意饮食,注意徐松念的伤口情况。
徐元见没人追究大宛马的情况,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见封彧从营帐里出来,就笑着上前道:“殿下,听闻陛下猎到的那匹鹿,分了您一半的鹿血呢,想必今晚……”
封彧心领神会道:“元哥放心,念念今天受了伤,我肯定不会强迫念念的。”
徐元愣住了,也不知该怎么接封彧的话。他话语里的意思是希望封彧能去找徐松念。
虽然徐松念不是她亲妹妹,但大家都已经默认他们是亲兄妹了,他如今敢和封彧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靠的就是这门姻亲,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情谁都跑不了。
若是徐松念能生下个孩子,他和封彧之间的牵绊就更深了,一家人之间做生意,就能更没有顾忌了。
可封彧都这么说了,徐元也不能再继续强求,讪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
听着隐卫一字不落地把封彧和徐元的对话重述出来,慕离冷笑着道:“这徐元也是个蠢货,真就以为一门姻亲就能让太子保徐家了。皇家最不在乎的就是血缘和亲情,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徐松念的神色渐渐有些悠远,她的注意力不在徐元和封彧称兄道弟的事情上。
依照她对徐元的了解,这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注意到的是皇帝的赏赐——鹿血。
皇帝的赏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的,封彧为了掩盖自己身体的缺陷,今晚必不会在自己的营帐里。
那能去哪儿?他已经和徐元说了要让徐松念好好养伤,剩下的就是沈霖和王氏。
封彧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这就是个疯子,能够为了自己的目标利用身边所有人的疯子。若是别人知道他有生育问题,他甚至可能坐不稳太子之位,那他今晚会做些什么……
徐松念的指尖忍不住微微收紧,沈霖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沈霖很在乎封彧。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儿的时候,她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那应该坐视不理吗?任由封彧得逞,把沈霖当做是证明他自己能力的工具……
徐松念眸子里越积越深的冷厉吓得慕离停住了话,正在回话的隐卫也沉默不语了。
气氛似乎凝固了许久,徐松念的声音才响起来:“去把沈良娣请过来。”
慕离问道:“那以什么理由请沈良娣过来呢?”
徐松念也被难住了,若是随便一个理由,她没办法一直留住沈霖。而且她知道沈霖一直都很在乎封彧……可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的天真和温暖,若是她真的不管,过了今晚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目光微微略过手腕上的纱布,徐松念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微不自然地说道:“上次她不是因为景和公主受伤,她哄了好久吗?你就说我伤口疼,疼哭了,但是你找不到太子殿下,所以让她今晚来陪陪我。”
慕离一下子愣住了:“啊?”
但是最近养成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整理好震惊的心情,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