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日说是病了,现在应该还没大好。但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兔子……有点可爱……
出神之间,马车似是碾过一段不平整的道路。沈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在车壁上。
幸而被绿禾伸手稳稳扶住。
可是绿禾伸手去扶沈霖,下意识的反应占据了主要的思绪,手里的风筝顿时撞在了车壁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蝴蝶翅膀最边缘的骨架被折断了。
徐松念看着那个风筝,缓缓道:“沈良娣喜欢放风筝?”
沈霖没想到徐松念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一下才说道:“嗯……小时候春天的时候娘总会带我踏青放风筝……娘总是说一定要在春天结束之前去放一次风筝,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乐和风筝一起放到天上去。”
意识到徐松念的目光锁定在这只有点丑的蝴蝶风筝上,沈霖不自然地把它往怀里藏了藏:“它虽然看着有点不太好看,但是能飞很高呢……”
见沈霖护住风筝的动作就像是护着食物的小动物,徐松念的眼底忍不住浸了一层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春天的确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时候。”
辘辘车轮声回响在耳畔,返程的速度远比沈霖他们来的时候边走边玩的速度快得多。
沈霖的心里忍不住急了起来,若是真的到了沈家见了御医,御医发现她什么病都没有,以后就难借这个借口出来了。
越急,就越觉得马车前进的速度太快。
她悄悄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要看看外面到底走到了哪儿,却迎面从缝隙里吹来一阵冷风,顺着鼻腔就冲了进来。
被冷风一下子呛进了肺腑,沈霖偏过头捂住唇,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阵剧烈的咳声。
绿禾迅速反应过来,轻轻给她拍着背。
只是咳着咳着,沈霖就察觉到了异样,不仅仅是喉头干得发紧,胃底更是传来阵阵的钝疼。
沈霖苦笑,这下好了,就算是回去也不用担心露馅了,只是疼得确实有些磨人,她紧紧抿着唇,指尖攥着绿禾的衣角。再顾不上要保持仪态,沈霖卸了身上的力道,顺势靠在了绿禾的肩膀上。
绿禾顿时急了起来:“小姐,小姐……”
“没事,有些胃疼,老毛病了,忍忍就好了。”沈霖的话很轻松,但语气里却微微带着颤意。
她身子弱,之前落水的时候肺部和胃部呛了水,和寻常人胃疼不一样,她每次疼起来的时候是连绵不绝的一波又一波的痛感,仿佛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池塘里,五脏六腑揪在了一起翻江倒海的疼。
沈霖闭上了眸子,纤眉皱在一起,脸颊上迅速失了血色,紧紧抿着的唇显得有些脆弱。缩在绿禾的怀里显得有些可怜每一次马车轻轻的摇晃都能让她的唇色更白一分。
徐松念眸光微动,眉间轻轻皱起,进府之前她还想着这个沈良娣可能会是个麻烦,结果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她把手里的暖炉递给绿禾:“许是受了凉,用这个暖着会好一些。”
“谢太子妃。”绿禾的语气里也满是焦急。
徐松念刚准备把手收回来,沈霖却伸手紧紧搂住了徐松念的胳膊,更是顺着她手臂的力道靠在了徐松念的怀里。
徐松念微微一愣,沈霖身上暖暖软软的,缩在她怀里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疼得微微颤抖。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色,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想起来前两天太子府的事情,徐松念不禁心里暗叹,就这样还想要争宠,真是好笑又无奈。
鬼使神差一般,徐松念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沈霖推出去。
沈霖搂着徐松念的腰不松手,许是疼得没了意识,脑袋在徐松念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里微微带着哭腔:“娘亲……”
绿禾的动作微微一僵,连忙告罪:“太子妃,沈良娣不是故意的,她……”
沈霖小时候病得最重的时候是杨思兰一夜一夜守着她,后来在太子府有时候疼得也会抱着绿禾喊娘亲。
“我知道。”徐松念打断了绿禾的话,沈霖搂着她不松手,她只能顺势把沈霖揽在了怀里,从绿禾手里拿过手炉塞到沈霖的怀里给她暖着,也不知是对绿禾还是对沈霖淡淡说道,“已经能看到京城的城门了,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