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阳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前世,陆怀民最终还是被季云赶出了陆氏,他的辞职发布会即将在三个月后召开。
难道,自己的话竟然还成了导火索?
“弟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怀民慷慨激昂的说完,本来打算再向宋暖阳请教一番的,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她一脸复杂的盯着自己。
那表情就好像……他马上就要收拾铺盖卷儿滚蛋了一般。
“二哥,你听我说啊,你可以去找爷爷,但是军令状什么的就免了吧?”宋暖阳试图说服陆怀民不要一时冲动。
陆怀民刚要开口,却听到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怀安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是他能做主的?就算他不立,季云也会逼他立,季云的目的不在二厂,在他!”
此话一出,陆怀民一脸的深以为然。
“陆桑马上就要毕业了,季云是想让我给她儿子腾位置呢!”
宋暖阳顿时便哑口无言了。
这时二厂的厂长魏金明跟陆家大姐陆怀玉也进来了,刚才闹剧结束,陆怀玉立马就带着魏金明去了附近的医院包扎。
“对了,这位就是魏厂长!”陆怀民起身给宋暖阳介绍。
宋暖阳点头,礼貌的伸出手跟魏金明浅浅一握。
“魏厂长,海霞的是你研究出来的吧,你可真了不起!”宋暖阳由衷的赞美道。
难得遇到个慧眼识英的,魏金明心头得意,嘴上谦虚:“过誉了过誉了,海霞虽然已经研究出来,可至今也没用在任何一款家具上,依旧缺乏知名度!”
宋暖阳闻言,沉思了一下,问道:“那你介不介意我把它用在我下个月要去东京参展的一架屏风上?”
魏金明一听,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小心翼翼又心怀期待的问:“敢问你是?”
“青山工作室,知路!”宋暖阳毫不避讳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魏金明一听,瞬间站直了腰板,双手紧紧的握上了宋暖阳的:“久仰久仰!”
“有你给我们海霞专利漆做宣传,那我们海霞名声必将大噪,届时在用在创新后的新式家具上,何愁销量不逆转!”
魏金明说着,朝着一旁的陆怀民打了一个眼色。
陆怀民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魏金明是想让自己留住宋暖阳这尊大神。
“那个,弟妹,你能不能做我们二厂新式家具的名誉顾问?年薪多少你开就是,设计师我全招新的,到时候你帮我带带他们!”
宋暖阳本想拒绝的,但想到陆怀民前世的结局,为了帮他实现逆转只好改口道:“我的合同在项家山,没有我师父的允许不能接活儿,名誉顾问就算了,但我答应帮你指点指点!”
陆怀民一听,高兴得扶了扶眼镜儿,这样一下,他就更有信心了。
见众人皆大欢喜,一直靠在门边的陆家大姐才笑着走过来拍手道:“行了,麻烦解决了,怎么着?叫上俊承一起吃个饭吧?”
饭店就定在郊区的一家农家乐,这家特色菜是农家柴火鸡。
六斤八两的大公子当着大家面称了丢到后厨去了,老板过来给大家发烟,一个劲儿的跟陆怀民客套,可见陆怀民没少来。
所有人围着桌子坐下来,沈俊承却还没有到。
“这家的菜应该合弟妹胃口,偏辣口儿的,我还点了两只兔子,让他们按照c市的口味做,一准儿好吃!”
陆怀民乐呵呵的介绍道。
宋暖阳有些不好意思:“二哥别叫我弟妹了,叫我暖暖吧!”
陆怀民一听,偷摸瞄了一眼她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怀安,笑道:“好,好!”
“这天儿真他妈冷……唉,都齐了?”
沈俊承从外地赶来的,进门就把外套脱了,呼出的白气飘在空中,眉毛上都凝结了一层水珠。
他径直在陆怀玉旁边坐下,这才打眼看众人,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对面的宋暖阳,立马咧开嘴笑:“三嫂,你给我那玩意儿被我爷爷看上了,他老人家抢了就不肯还,要不这样,下次你再做一个给我,多少钱你说了算!”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看向宋暖阳,能被沈老看上的东西可不多啊,跟孙儿抢的就更少了,这宋暖阳给沈俊承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宋暖阳没想那么多,随口道:“行,我那儿刚好有一块上好的金丝楠木的边料,到时候给你做个手串儿!”
此话一出,陆怀安眼神一暗,本就冷冰冰的态度更加的欺霜赛雪。
对面得沈俊承沉浸在新手串儿的快乐中,笑得见牙不见眼,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酒足饭饱好,所有人都瘫在位置上,抚着肚子一脸的心满意足。
陆怀安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体,看向对面毫无形象可言的g城第一大律师,和蔼可亲的道:“陆氏旗下的子公司有个合同纠纷案,对方是秦越的舅舅,你去摆平吧!”
沈俊承一听,立马嗷呜一声嚎了起来:“我不干,秦家跟陆氏本就牵扯不清的,到时候我要是得罪了秦越,大姐还不把我给砍了啊!”
一旁的陆家大姐陆怀玉立马举双手表示:“我不参与你们的工作,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沈俊承见大姐也不帮他,嗷呜声抱着陆怀玉的手臂哼哼唧唧的哭:“不行不行,这个案子我早就听说过了,秦越从陆氏拿了合同,外包给他二舅,他二舅嫌钱少,找了个野路子的建筑队来干。”
“后来这工程出了大事故,修一半地基塌了,十几人当场埋那儿了,他二舅被抓了不说,赔偿款也是一笔大数目,秦越这小子居然想让陆氏买单,陆氏肯定不认账啊!”
“他接这工程本是想瞒着家里狠赚一笔,出了事自然不敢去找他爹,毕竟他底下还有个弟弟,他本就不大受宠,被他爹知道了没准儿直接就扫地出门了,三哥让我去打这场官司,无疑是让我去把秦越往绝路上逼!”
“大姐,秦越要真被我逼出好歹来,你真不怪我?”
沈俊承一番话说完,悄悄从陆怀玉的臂弯里抬起脸偷看了一下她的脸色。
谁知道陆怀玉神色不变,淡淡的道:“不怪,他自己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