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中途没出现岔子,先顺利炼制出一件中品法器。可到第三场炼制上品法器,也会因灵力不济,增添许多变数。
关键是——
胡大师发话了。
陈锻心中暗急,就要施展传音,悄悄提醒身边人。
只是晚了些。
“我?”
何天指了指自己。
见胡夏再度颔首,他当即双手抱拳,走向右侧的台阶。
脚下轻盈疾快,以筑基期修为施展寻常的轻身术,其速也迅疾无比,众修只觉眼前一花,掠过的白影已登上石台,来到凉亭近前。
身形站定,何天再拱手。
“见过前辈!”
如此姿态,不光因对方的金丹真人身份,也因玄品炼器师。
圣人云,达者为师。
不管从哪个方面,只要对方不表露恶意,就值得以礼相待。
胡夏抚须受之。
颔首之余,他上下打量一遍,见眼前的青年骨血旺盛,灵力气息并无亏损,样貌天然如初,便知他筑基时年岁不大。
“不错,年纪轻轻筑基成功,要么自身灵根不俗,要么修炼功法上乘。”胡夏口中不吝赞叹,有那么一刻,竟生出了打听对方有无师承、倘若没有就收入门下的心思。
然而,他忍住。
若如他所想,无论哪个原因,都表明对方不可能没有跟脚。
“小友,你真的没有炼器师认证过?此番确定跨越下阶和中阶,直接认证黄品上阶?可有之前炼制的中上品法器?老夫厚颜借观一二。”
按胡夏的设想,眼前这修炼天分不错的青年,如果真的跳跃认证,必然有十足的把握,随身也带着几件得意之作。
借来一观,便知深浅。
身为一位炼器大师,法器的优劣、炼制技法的高下和是否出自同一人,一眼就能瞧出。
他胡夏自认,有这个能耐。
直到这时。
台下观摩或瞧热闹的一众修士,方才陆续从讶然中回神。
甫一回神,又是惊诧。
窃窃私语不断。
“嘶!好快!”
“能不快嘛,这可是一位筑基前辈,杨前辈可刚说了!”
“仇万年,我刚没听错吧?上台的白衣公子从未认证过?那岂不真是……白身学徒?”
“学徒杂役跳过三阶,直接认证黄品上阶?莫不是他在开玩笑,他以为自己是谁?”人群之中,一个眉眼低垂的汉子忽地开口,初时还有些怯怯、眼神闪烁,可当他瞄了一眼凉亭里的武行,顿时多了几分胆气,稍稍拔高声调,“也许是哪家世子、哪宗弟子头一回出来历练,想来凑一凑热闹,炼器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还别说,严哥说的有道理,一会儿准备看好戏喽。”一清瘦女修明眸亮了起来,出声附和。
“我可不认为,敢上台认证的谁没几把刷子。”年近五旬的唐三思磕了磕旱烟枪,满怀期待地望向台上。
那准备逃离的葛衣老者,听到台上台下的言语,戒心稍减,紧接着皱眉思索数息,右手翻转,从储物袋取出了一颗留影珠。
……
凉亭前。
“没有。”
听了胡夏的询问,何天坦然摇头。
不是托辞,是真没有。
筑基成功后的一段时日,他一直忙着巩固境界、参详图谱、处理常用的炼材,少有时间开炉炼器。
胡夏闻言愕然。
如不是神态自然,都以为对方心中不愿。
好在他修炼日久,又在炼器师这一行当摸爬多年,见识早非寻常,愕然神色一闪即收。
“既如此,小友先做些准备,第三场大概在一个时辰后。”
胡夏抬手指着一侧,示意他可到亭内等候。如此礼遇的殊荣,可不是寻常修士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