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溪为数不多像个学生的举动,大概也就只有上下课时间会看些课外书。
当林又夏第一次看到他从书包里掏出《活着》、《平凡的世界》、《理想国》之类的书籍时,还稍微瞳孔地震了一下。
以表震撼。
后来他们熟稔了起来,林又夏闲来无事时也会在他的课桌底下摸一本书来看。
当看到书皮上几个“爱你就像爱生命”的大字时,她眉眼还微微抽搐。
瞥了一眼作者。
王小波。
印象深刻。
林又夏粗略地翻了翻,是一本合集,有关于王小波写给他的爱妻李银河的信。
……
楚澜溪在念完“你好哇,林又夏”后,有漫长的停顿。
半躺在他怀中的人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轻放在他腹肌上的手微微收紧,攥紧了他的衣服。
念信的人也不是很专心,他垂下眸,“还记得王小波写给他的爱妻李银河的每封信,开头语是什么吗?”
“爱妻”两个字咬音很重。
林又夏眨眨眼,回忆了一下高中时看的书,回道:“不是你好哇李银河吗?”
“嗯,”楚澜溪点点头,欠身朝她靠近,“所以,你好哇,林又夏。”
林又夏不由得面红耳赤,抡起小拳头砸了他一下。
不痛不痒的。
楚澜溪咧嘴嬉笑,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闹了,我继续念。”
雪停了。
雪后的阳光正暖,光线匀称地洒落在房间里,室内的温度在暖气的流通下温度适宜。
万籁俱寂,就剩楚澜溪念信时低沉轻缓的烟嗓。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家族对我寄予厚望,可我却从未让他们如愿过。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高一的开学,那时候我刚接到留级的通知,又想着要重来一年,多少有些烦躁。
学校里有关于我的流言很多,在实中这样一个以成绩论的学校里,我自然饱受争议,可我从未在乎,独来独往。
直到你出现。
开学前我就被父亲告知,为了我的成绩,与老师协商后安排了中考第一名来与我同桌,我对此毫无感觉。因为我对学习向来提不起什么兴趣。”
楚澜溪念得很慢,他又停顿了很久,看到林又夏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才继续说:“那时候我正趴在课桌上补眠,一晚上的网吧通宵令我疲惫不堪,察觉到有人靠近,我不耐烦地抬起头,发现是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念到这时,楚澜溪的耳根已经不自觉地染上红晕。
“在我固有的观念里,成绩好和长相好难以成正比,直到你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我才确认你就是我的新同桌。
见色起意也好,外貌协会也罢。
你长在我的所有审美点上,由衷地觉得你光彩夺目。”
林又夏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念。
“我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而后与你的相处中,你温和又内敛,与我的桀骜不驯截然不同。我极少看你动怒过,说话也是温声细语。
可你的温柔并非盲目,知世故而不世故,看似清冷,而温柔却深入骨髓。
我对你毫无抵抗之力。
所以我特别听你的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
林又夏阖着眼,楚澜溪说话时有种淡淡的沉,于是更显得诚意十足。
事实上,他也很听她的话。
“高中爱慕你的人很多,我虽是其中之一,但也是他人眼中最不可能和你匹配的其中之一。
有时候我也很感激我父亲给了我认识你的机会,如果不是同桌关系,我大抵连话都没办法和你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