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沉默的空气里突然爆发出一个尖锐焦急的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一滴水落入了热油之中,安静的空气里突然爆发出众人的议论。
不过因为都要看戏,大家皆默契的压低了声音。
“方越夏,你疯了?!竟敢伤我儿!”
尚书夫人沈氏匆匆赶到,当她看到跌落在地的宋墨时目眦欲裂,快步跑过去颤颤巍巍的扶起儿子,手紧紧的捂住儿子流血的伤口。
她抬头,眼神近乎狠毒的盯在那一袭红色嫁衣的女人身上。
“噢,他敢跑,我怎么就不敢动手了。”夏夏淡淡的看向沈氏。
“他是你夫君!是你拜了天地的夫君!你如此行事就不怕遭了报应!”沈氏捂住宋墨后肩流血的地方,声音尖利。
宋墨脸色苍白的抬头看着夏夏,他发现,刚才在喜房里因为他突然离去脸色灰败眼眶通红流泪不止的女子如今已经换了一副神色。
这种骄傲的,贵女的风姿,仿佛天塌下来,都折不弯她的脊梁,似乎是,她突然想开,或者说,她本来就有这样张扬的底气。
“噢?夫君啊。”
夏夏眼神突的一厉,手中出现了一个破旧的荷包,她把荷包扔在地上。
“你们也知道是拜了天地的夫君啊!新婚之夜新郎官驾马而逃去会情人,你们是欺我还是辱我!”
荷包落在地上,受伤的宋墨眼睛却是瞬间一动,里面似有光彩闪过,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沈氏,急忙就跑上前去捡。
他捡起来,浑然不顾隐隐作痛的后肩,小心翼翼的拍掉荷包上面的灰尘,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宋墨很重视很珍惜这个荷包。
说是珍惜这个荷包,不如说是珍惜这个荷包背后的女人。
“对不起,方小姐……”
宋墨握紧荷包,他痛苦的看着夏夏,他没有办法,他以为他可以的,可是,进入喜房后,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他不爱方越夏,他喜欢的另有其人,只不过他喜欢的人没有与他匹敌的家室而已,所以,他被逼着放弃所爱,被逼着和不喜欢的人成亲。
他都如此痛苦了,柔娘肯定更甚,他甚至害怕自己去得晚了,依柔娘那执拗的性子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瞬间也想通了,与其一辈子和不爱的女人在一起郁郁寡欢,倒不如放手一搏。
天涯海角,只要和柔娘在一起,没有什么苦受不了。
大不了,他就不当这个宋少爷就是了。
“啪!”的一声巨响,夏夏把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
“对不起有什么用!”
“世上好儿郎多得是,你们宋府若是不满这桩婚事就直说,何必行此小人行径!莫不是以为天下好儿郎都死光了,以为我会死死扒着你们宋府不放,真是笑话!”
夏夏冷笑:“我告诉你宋墨,我父乃当朝一品抚远大将军,我母乃平西侯嫡女,而你新婚之日毫无顾忌逃婚,心有所属还求娶于我相当于骗婚!你们是欺我父远征不在京城,还是欺我母亡故以为我背后如今无人就可以肆无忌惮!”
“你错了,我告诉你,就算我父不在京城,也不是谁想欺辱我就能欺辱的!”
夏夏这话一落,手微扬,暗处的十个侍卫立马显现在人前。
侍卫出现的一瞬间,她猛地抽出身旁侍卫腰间佩剑,一剑利落划破身下拖地的裙摆。
割袍断义!
看到这一幕,人群中有人惊呼。
夏夏握着红色的布块走近宋墨,然后,直接把红布甩在了宋墨脸上。
“从今以后,我方越夏与你宋墨没有丝毫关系!今日,是我方越夏休的你,宋墨,记住了。”
她神色极冷,话落,也不再停留,径直离去,而身后的十个侍卫,立刻跟在了夏夏身后。
这样的气势,加上身后跟着的高大威猛侍卫,一时间都骇住了众人,没有人敢上前拦,也没有人敢阻止,甚至还自发的让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