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迅速判断,呼喝出声,『全速!冲锋!』
代表前进加速的铜哨和号角声再次吹响,同时间代表指令的骑兵认旗也压向了正前方。
此时此刻,在天边泛起了光亮来,一切的物体似乎还在黑白灰之间缠绵,唯独只有那骠骑骑兵兜鍪上的红缨跳动着,如同无数闪烁的红色火焰!
被手雷的硝烟遮蔽,在曹军步卒阵列后面的弓箭手,虽然努力的朝着许褚等人射击,但是已经无法和最开始的沉稳相比了,很多曹军弓箭手在号令之下,心急着想要射中射好,反而是射歪了。
曹军步卒阵列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们虽然算是曹军当中比较精锐的部分,但是他们依旧无法直面骠骑骑兵的冲锋而不动摇,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身前有陷阱,有绊马索,在他们身后,还有弓箭手,预备队,但是当他们直面骠骑呼啸而来的时候,依旧是心神皆颤,手忙脚乱。
『骠骑军来了!来了!』
曹军兵卒叫喊着,似乎这么喊几声,就能给他们带来帮助,带来勇气一般。
在曹军步卒阵列当中的军校也在努力的重新恢复阵列队形,试图将爆炸产生的裂痕和缺口补上去,可是许褚等人已经来了,而曹军密集的队列,使得人员的流动速度想要快也快不起来。
利弊,总是一体两面。密集的队形,可以让曹军步卒在列队的时候,多少能感觉到周边战友的相互支持,但也同样意味着他们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不要慌!不要慌!』
曹军军校大叫着,『前面还有绊马索!有陷马坑!』
曹军兵卒似乎这才意识到,他们之前努力的劳作,应该能派上用场吧?
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既然对手已经猜测到了他们有陷阱布置在前方,又怎么可能不做任何的针对举措?
『放下镗钯!』
许褚大吼。
最前排的骑兵,将原本举起的镗钯,斜斜的指向了地面。
镗钯上的尖锐突起的月牙锋刃,几乎是贴着地面划向了前方……
根据第一波冲锋的骑兵回来禀报,曹军的陷马坑主要是集中在了锁阳关道的正面位置上,而越往两边便是越稀疏。
或许是曹军觉得只要防守通往锁阳关的道路,或许是挖掘黄土地也是体力活,需要时间的,也有可能是只有在锁阳关前的那一片区域才是领导看得见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给许褚等人带来了一些便利。
所以在稍微偏离锁阳关正道的方向上,对于骑兵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些陷马坑,而是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之中的绊马索! 而多功能的镗钯,现如今就承担了破除绊马索重任。
镗钯的月牙刃口,在战马膝盖偏下一点的高度上,斜斜往前支出。
这个位置,就是绊马索的高度。
锋刃向前,扫地而过。
持着镗钯的骑兵,咬着牙将镗钯的长柄紧紧的夹在了胳膊下面,双腿死死扣住了马镫,抓紧了马鞍上的把手,做好了迎接撞击的准备。
和骑兵长枪刺中便松手不同,镗钯是要割断这些绊马索,当然不可能一受力就松手。
很快,切割什么东西的声音,就如同崩断了弓弦一般的脆响起来。
骠骑骑兵欢呼起来,这种声音,意味着他们的通道被打开了!
但是……
也有一些例外。
不知道是因为镗钯碰到了石头,抑或割砍到了拴绊马索的木桩,有一些持着镗钯在前方开道的骠骑兵卒受到了较大的反作用力,有的是被推下了马背,有的则是控制不住连人带马的摔在了地上……
但是多数的持镗钯的骠骑骑兵,依旧为身后的战友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
『杀!!』
奔腾的战马冲进了曹军的阵列。
曹军散乱的阵列缺口,对于骑兵冲击的抵抗度,大大下降。
即便是有一些曹军兵卒举着大盾,但是没有相互依靠的单人盾牌,很容易就被骑枪给捅到一边。
巨大的冲击力传递到手上之后,骑兵就立刻松手扔掉了骑枪,然后反手抽出战刀来,顺势向下挥砍。
短短一瞬间,曹军阵列上就不知道有多少的枪杆折断,也不知道有多少甲片在伴随着鲜血飞溅。
折断声和肉体碰撞连绵不绝,枪刃与铠甲摩擦的声音也让人牙根发酸。
避让不及的曹军兵卒被战马撞得骨断筋折,同样也有一些战马被撞倒在地,马背上的骑兵如果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就被甩飞出去,或是被战马压在身下。
但总体上来说,当两个物体碰撞的时候,质量大的物体相对来说位移相对就小一些。
步卒兵卒之所以能和骑兵对抗,密集的阵列,有序的战术,才是根本,而一旦出现松散溃乱,那么几千上万人被几百的骑兵追砍的事情,在华夏历史上也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