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沈御史更自责,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早亡的发妻。
圣旨已下,帝妃担心夜长梦多。
直接将太子大婚定于今年九月,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沈白汐不知沈御史思虑深重,只是受了一晚冰寒,如今头疼得不行,告了一声,便回去自己的小院。
逐渐,夜深人静。
谁也没发现,一道形同鬼魅的人影,从窗外掠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深宫中,位于正东的明昭宫显得格外孤寂。
虽是太子东宫,却早被许多人认定是冷宫,偶尔经过都嫌弃晦气,能绕则绕。
殿内一角,烛火葳蕤。
照着太子阎景脸上的面具,越发显得阴沉恐怖。
“哦,她真这样说?”听过底下人的回述,阎景低低一笑。
方才,底下跪着的影卫刚从沈府回来。
将沈白汐与沈御史的对话逐字转述给阎景。
影卫默无声息地颔首。
他跟随太子数年,自然知道太子此时并不需要回复。
“下去吧。”果然,阎景扫了他一眼,直命退下。
影卫悄无声息,消失于阴影中。
阎景坐在烛前,抬手取下脸上的面具。
依然是那张一半同美玉一半形如恶鬼的狰狞面孔。
“心胸磊落……”修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面具,笑声轻缓。
随后,他又抬手点了点自己脸上的烧伤,“这么一张脸,晚上难道不怕噩梦连连?”
他可清楚记得,之前那个和他定亲的小郡主看到这张脸后,是怎样的表情。
随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宁可出家也不愿做太子妃。
后来换成汪芷芸,也没好到哪儿去,做了三月噩梦。
后来怎么不做的?
哦……想起来了。
春日宴上,她与甘妃的侄子一见倾心,转眼就把自己这张鬼脸给忘了。
阎景想着这些旧事,越发觉得有趣,扯着薄唇笑得恣意。
“沈白汐,你在同情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