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艘似玄武甲般古朴厚实的飞舟上,一俊逸清朗的男子自宗主的舱内走了出来。
在门外等候许久的白衣女子走到他身旁,问道:“师兄,师尊他……他同你说了什么?”
莫文轩笑了笑道:“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同与你说殊途同归罢了。”
凤含冬闻言低头咬了咬唇,她死死地拧着自己的衣袖,心中挣扎半晌,才不甘地开口:“可是,我心中并不愿如此,师兄,其实我……”
“师妹!”莫文轩打断了她的话,“师尊既然如此要求我们,定然是有他的考量,你可别忘了师尊是靠什么在修真界站稳脚跟的,他的话,我们必须要听,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我……”她蹙着眉,望着莫文轩眸光闪动,似是有说不尽的情意,可莫文轩却丝毫未有动容。
他别过头,望着远方翻滚的云海,语气怅然:“师尊告诉我,那人同我有血缘关系,我方才忆起幼时我曾有过一个幼弟。”
“幼弟?莫非那人是……?”
“应当是他吧,幼时我家中贫困,爹娘却生了三个儿子,我那幼弟身体是最孱弱的,后来有一日,我爹娘带他出去了半日,他们再回来时,我那幼弟已没了踪影……”
他转过身来,看着凤含冬:“含冬,其实当我知道我那幼弟还活着,并且还成为了如此重要之人的时候,心里挺高兴的,我与他乃是一母同胞,说不定,我们长得会十分相似。”
他走到凤含冬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见了他之后,说不定就不会对师尊的安排如此排斥了呢。”
“师兄!”凤含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莫非你对我真的一点也没有……”
“含冬,我一直都拿你当我的亲妹妹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趁着离青龙宗还有一些时间,你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到时候你若是愁眉苦脸,怕是完成不了师尊安排的任务,你当知此事对于宗门的重要性,勿要因小失大,知道吗?”
他的语气如此冰冷,全然未将她的心思放在眼里,凤含冬终是明白自己在他心中,恐怕是毫无分量的。
她缓缓闭上眼,认命地道:“好,师兄,你放心吧,我定会照师尊的吩咐去做。”
莫文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如此最好,好了,我先去修炼了,你自己回去吧。”
“好”。她说完却是没动,而是站在原地怔然地望着那人毫不留恋的背影逐渐远去。
果然,这个人的心,是硬的。
另一边,一艘如火凤般艳丽而轻盈的飞舟也正往青龙宗的方向飞去。
飞舟内,一对年轻男女正一脸无奈地蹲坐在地上,陪着一位长相极其艳丽的男子在一地的天材地宝中挑选礼物。
“这颗千年火芝还不错,不过霜离是冰灵根,他应当用不上。”
“啊,这个雪骨参他应该用得上!”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不满意,“唔……霜离他本事比我强,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只怕他也看不上的……对了!他最看重他的弟子,若我送些他弟子能用的,他定会高兴的!”
说罢,他又重新开始挑选雷系异宝。
菀翎烟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师尊,您对那位琉璃仙尊会不会太过殷勤了一些啊?您好歹也是堂堂元婴老祖,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稍微矜持一些呢?”
秦隐虽然不敢如他师妹这般说得如此直白,但瞧他那连连点头的模样,显然也是如此认为的。
司空凌月白了自家的弟子一眼:“你们懂什么,我与霜离可是故交,当年我们从筑基之时便一同结伴修行,杀妖兽,闯秘境,霜离他救过我多次,既是我知己好友,亦是我救命恩人,我送他些礼物,怎么就成殷勤了?”
“是是是,可是您如今好歹也是我们朱雀宗的长老,代表的是我们朱雀宗的脸面,您对白泽宗的长老太过殷勤,不是会让人误认为我们朱雀宗不如白泽宗吗?”
司空凌月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见他听了进去,菀翎烟也松了口气,她这师尊实力虽强,性子却是又傻又单纯,活得如孩童般肆意随心,反倒是他们做弟子的,整日里都得为了保住他们师尊威严不可侵的形象操碎了心。
她摸了摸她如花似玉的脸,还好,没愁出皱纹来。
司空凌月想了半晌,终于想通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偷偷去找霜离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他神情严肃地嘱咐两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们不许告诉宗主哦!”
“……行吧,您高兴就好。”
“哼哼,我看看,这块庚金他弟子可以拿去铸剑,霜离应该会喜欢吧。”
一旁的秦隐见到那庚金眼睛都直了:“师尊,弟子其实也还未铸剑呢,就差一块庚金了,您与其送给别人的弟子,不如照顾照顾我?”
他一脸讨好地凑到司空凌月身旁,却被司空凌月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小隐,这块庚金不适合你,再说你也不适合用剑,你别看见好东西都想要,你用不着,拿着也是浪费。”
“怎么会用不着呢!”秦隐急了:“弟子可以拿去拍卖啊!这得卖多少灵石啊!”
“小隐!为师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太过执着于身外之物,你怎么如此不乖?”
秦隐闻言差点没哭出来:“师尊!您倒是说得轻松,您和师妹都不在乎身外之物,可你们都喜欢买身外之物啊!你们平日里见到漂亮法衣要买,见到好看的法器要买,但凡是做工精致些的东西你们看到都想要,师尊,那些东西不是白给的啊!都是要灵石买的啊!”
闻言司空凌月和菀翎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司空凌月垂下头,心虚地道:“小隐啊,你快别这样,要不……师尊日后少买些?”
“真的?”秦隐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真的,我与烟儿都少买些。”
秦隐闻言又立刻望向菀翎烟,菀翎烟只好笑了笑,也承诺道:“师兄,你放心,这一次我与师尊一定说到做到!”
“对!”司空凌月点头,“所以这庚金你就别要了哦。”
秦隐听他们这话只觉得无比耳熟……
也就是一年听个八九回吧……
他颓丧着脸,捂着自己干瘪的储物袋,眼中的光芒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