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心:……
杨潮雨忍不住皱眉,并且眉头越皱越高。
电音的手指点了点那些聊天界面,问:“我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一个岗位,竞争的同时有三个人,他们的成绩相当,一个是自带资源的富家子弟,一个是幼年时遭遇不测身残志坚的残疾人,最后一个是家境普通身体也健康的普通人。你会怎么选?”
几乎是电音说完的同时,杨潮雨就想选第二个。
残疾人。
但当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时,就已经在心里偏向了弱者。
便也意味着,她心里的公平被打破了。
但就让她认定了他们的观点,她也不甘心:“社会本就该给弱者一点怜悯。”
千千点头,说:“对。是这样没错。因为弱者或多或少已经遭遇了不公,或是身世、或是生理、或是情感,而出于体谅体贴,我们便会有意无意地偏向他们。这可以视为一种社会性代偿,也就相当于我们制造出来的公平。而这种公平,对于那些普通人和强者,又是一种不公平了。”
杨潮雨:好像有点道理。
佘心听得一愣一愣地,举手问:“请问,我们为什么要讨论公平问题,我们不是在讨论职场骚扰和队友背叛么?”
“出卖队友,在道德层面上的确不被倡导,但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一样。”电音看向佘心,点头道,“在我看来,惜希抓住了她认为能够利用的信息,并以此兑换相对应的资源,是平等交易。”
佘心瞪圆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可她的这番出卖,可能间接或直接地导致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死亡啊。”
电音很冷淡地说:“疑罪从无。”
杨潮雨跟上了思路,对佘心解释说:“他们的意思是,职场必定存在不公平,而社会的资源是有限的。有人愿意突破底线,用身体和道德换取资源,那么那些不愿意置换的人,自然只能分到很少的资源、甚至被排挤。”
资源过少的结果,就是心理的不平等。
跳楼女孩最终因为各方面的压力,选择了轻生。
索隆补充道:“说句不好听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站在顶端的人拥有玩弄底层人员的特权,而底层人想要往上爬,不抓住所有的可能性,就有跌下去的可能。你的道德水平高,认为这些机会肮脏,那你可以不抓。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些肮脏的机会,没有给其他人往上爬的可能性。”
千千也道:“在绝望时,再肮脏的机会,也是希望。”
佘心一想,好像也是。
这个公司的高层是男性,所以他们能随意摆弄底层的女性。那如果高层是女性,那些女富豪就不会玩弄底层的男性练习生?
哦,对了。现在男性高管玩底层男性的也有不少……
佘心只能感慨一句:“这个世界真脏啊。”
但杨潮雨却想到了更多。
她曾看过一个外国新闻。一个影视巨头被曝出来是骚扰惯犯,但他旗下无数女星,只有零星的几个跳出来指证他。当时她还有点疑惑,为什么被欺负了,那些女人却不发声呢?是因为要爱惜羽毛,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曾经被那样对待过,还是她们本身依旧在这种畸形关系里获利,不想失去这方面的“优势”……
而电音几人的说法,让她想到了新的可能性。
她们或许认为,那样的机会虽然脏,却也真实地帮助了她们,这种不光彩的受益让她们觉得羞耻,但可能也会感恩或窃喜。
根本问题,如索隆所说,就是有些人愿意,而有些人不愿意。
他们在讨论的过程中,也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杨潮雨和佘心站了反对派。
她依旧不觉得自己的观点有错,坚持道:“但是,职场骚扰违法!”
佘心点头:“对!!!”
索隆“噗”地笑了出来:“有些人不认为是职场骚扰,那就没犯法。”
千千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点头,道:“总有人知法犯法。”
说着,她看向电音。
电·知法犯法并付出代价·音淡定点头,道:“当事人不觉得是冒犯,那局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硬要点破不可说的部分,就是另一种高傲自负。”
电音这个实锤资本家,当然是站在资本那一边。可能在他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就是有效手段。符总虽然也是女性,但她在职场混迹多年,见过的龌龊和肮脏可能比nc里藏着的秘密还多,甚至她可能试图帮助过某些女性,却反而遭到拒绝。至于索隆……
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男人。
他依旧大马金刀地坐着,察觉杨潮雨的视线,微微一笑,问:“怎么了?我们的救世女主不打算发表救世言论了么?”
杨潮雨的眉梢高高挑起:“什么救世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