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着古柏,一手扶着发髻上的簪花,目视虚空仿佛陶醉神游,“……‘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贺瑶:“……”
傻子。
郭家的公子变成了傻子!
元成璧:“……”
侍卫死绝了吗?
为什么还不把他叉出去?
贺沉珠目不斜视,领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郭奋勤再度出现。
他手握折扇,对着某个方向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他语调悲怆,“……‘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像是再也吟诵不下去,他以袖掩面靠在树上,哭声十分凄凉。
哭着哭着,他悄悄扬起嘴角。
深宫里的小娘子最是寂寞,也最容易伤感。
他充分展现自己的才华和美貌,不信打动不了贺沉珠。
说到底,她不也就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宫女吗?
他堂堂郭家公子,还有他拿捏不住的女人?
贺瑶:“……”
诡异地沉默半晌,她压低声音,“他哭的妆都花了,脸上那么粗那么长那么黑的两条泪痕,怪丑的。”
元成璧嗤笑,“跟家里死人了号丧似的。”
郭奋勤:“……?”
这两个小宫女哪里冒出来的,他勾引贺沉珠,有她们什么事儿?
他不好再继续哭下去,于是拿衣袖擦了擦眼泪,走到贺沉珠面前作揖行礼,“我一时读书读得入了迷,没注意到贺大姑娘路过,失态失态,我给贺大姑娘赔个不是。”
贺瑶微笑,“郭公子好大的能耐,读书都读得入了迷,还能从北山门一路瞬移到这里,生怕我阿姐看不见你似的,郭公子多有本事呀!”
元成璧跟着微笑,“岂止是有本事,还长了一副‘好皮囊’呢!瞧他那张脸白的,棺材里的死人都没他白,往这里一站,诶唷,多晦气呀!”
这俩小宫女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着实气人。
郭奋勤本想发怒,念在她们俩是贺沉珠身边人的份上,勉强才压抑住脾气。
他轻咳一声,像是看不见她们俩,只直勾勾盯着贺沉珠。
近距离看,贺沉珠比他想象的还要美貌。
那肌肤白的,不知把玩起来是何等滋味儿。
那腰线高的,仿佛胸以下全是腿!
再加上出身高门,贺沉珠确实配得上郭家少夫人的宝座。
郭奋勤难掩满意之色,又故作矜持道:“听闻贺大姑娘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不知我可有那个荣幸,与贺大姑娘探讨些文史方面的问题?”
他自觉搭讪得非常好。
不仅赞美了贺沉珠,也间接表达出自己喜欢读书、谦虚求学的美好品格,如此才貌双绝的郎君,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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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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