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来过,而他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是他第一个照顾的人,他有女朋友的,谈了好多年好多年的女朋友。
他肯定很多次都像现在这样,着急、担心、心疼她。
一想到这里,肖禾禾心口揪地疼了下。
然后闭上眼:“睡了。”
沈靳北气笑。
这姑娘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肖禾禾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晨阳微弱的光线已经铺了一地。
昨晚的不适感也早就消散了大半。
她下床出来,看到门口正在铲雪的人,礼貌问道:“婶儿,我哥哥呢?”
那妇人似愣了下,随即一拍大腿笑道:“这是你哥哥啊!我以为你对象呢!小伙子在你床前照顾了一晚上,觉都没睡,一大早我说家里没红糖了,他担心你醒来还难受,就问我要了小店地址走了!”
“不过”她说着,抬头看了下太阳,估摸着时间:“这去了有一会儿了。”
肖禾禾连忙问:“离这里远吗?”
“有点路的,要翻个山头。”
肖禾禾:“”
她套上衣服,拔腿就要去找,被妇人拦了下:“他特地给我交代要是你醒了,让我看着你的,放心吧,没事的,估计就是路上耽误了,待会儿就回了!”
肖禾禾还是不放心,两人拉扯了一下。不一会儿,沈靳北手上拎着一个袋子,踏雪归来。
黑色冲锋衣外套上,全是被雪浸湿的深色痕迹,肩头帽子上盖着一层还未抖落的雪,下半截裤腿已经全被浸湿了,黑色皮靴也全都是淹着泥土的土黄色的雪迹。
如此狼狈,跟他以往外在声色犬马中与人谈笑风生的怡然利落模样截然不同。
“醒了。”
他扯了下唇,被让人无语的山路搞怀的阴霾情绪,散了不少。
肖禾禾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我好多了。”
沈靳北‘嗯’了下,“那就好。”
两人告别了热情善良的妇人,临走时,肖禾禾看到沈靳北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压在了枕头下面。
他断然知道别人不会收这笔钱,但他亦没有平白无故理所当然接受别人善良的习惯。
考虑到他一夜没睡,肖禾禾想了想:“哥哥,要不我来开吧?”
沈靳北看她一眼 ,示意了外面的山道:“你确定?”
“那你没睡觉,算不算疲劳驾驶啊?”
“所以你这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肖禾禾纠正他:“担心我们的。”
沈靳北笑了声,但一夜没睡的后劲很大,刚去买红糖的路上就因为脑袋发昏发沉没注意脚下的路摔了一下,手腕还扭到了。
考虑到事实情况,他想了想还是说:“那我睡半个小时?”
“好啊,到时间我叫你。”
事实情况是,沈靳北真的就睡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他醒来,旁边的人也呼呼大睡了。
歪着脑袋,睡梦香甜。
但姿势看着不舒服,他身子侧过去,刚想给他她调整下椅背,耳边就响起一阵呢喃。
炙热的、灼烫的。
像熔岩,灌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