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从果果学校里出来, 本想直接去厂里的,在等司机来接的时候, 正巧被珠妈瞧见,就把她喊住。
说是做了冰凉粉,让她来喝一口。
珠爸珠妈上了年纪,少眠,早早地睡早早地起。经常做了好吃的,就送一份去给女儿家, 让他们尝尝鲜。
入了夏以来,他们就差三岔五地做一些夏日饮品,带到店里,有时候多了就请路过的街坊邻居吃。
以至于他们的人缘在这附近住宅区,蹭蹭蹭地直线上涨。
果果奶奶看了,总要阴阳怪气地向果果爷爷倒酸水。
“果然是乡下来的,把这大城市当成农村地头呢?嗤——”
……
“怎么样?没有很冰吧?”李秀兰看着女儿勺了一口, 忙问。
贺明珠摇摇头,“正好。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上面撒着花生米, 葡萄干, 吃起来,沁心凉,又香脆。
“嘿嘿, 也就那样, 我留了一份给果果她们嘞, 等她们放学了,我再送你那去。她们今天节日,我就不跟她奶奶抢了,省得老背地里说我。”
“那有什么关系。她奶奶那是改不了的性子, 左耳听右耳出就是了。”
两位妈妈,一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总是顾虑后果;另一个么太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张口就来……面对这两种极端,贺明珠也颇为无奈。
“算了,不说这个。”李秀兰给女儿递了纸巾,“对了,昨天留根来过我这儿了,说是打算留校了。他说这两天要去跟你说的,我这口快,先跟你透个消息了嘿。”
“哦?这是好事呀。”
贺明珠打心底里为二堂弟的选择而高兴。
当年她变着法儿帮衬着他,逃离了原生家庭,踏上了一心求学之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一路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
如今毕业留校,也算是全了他对知识的渴求,学习的执念了。
“这孩子还真跟他们家其他人不一样。想你阿叔生了三个儿子,到头来,有出息的只有最不被看中的这一个。难怪你婶哭着闹着也要把留根的名儿给弄回来。”
李秀兰所说的是当年贺留根跟家里决裂,借由小时被过继给二房的名头,索性叫自己亲爸妈为叔婶……这个陈年旧事。
“哼。”贺明珠轻哼道,“那是活该。”
要不是当年叔婶鼠目寸光,非不让二儿子继续考学,加上平时的明嘲暗讽,也不会把如紫徽星般的二堂弟推得远远的。
她虽出手帮过他,却也没想过要他来报答的。只是二堂弟却是个恩怨极度分明的,一人在海市求学,反倒是与他们大房人更加亲近了。
李秀兰又是个心软慈和的,平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喊他来。一来二去,贺留根性子也不似从前那么沉默寡言了,与李秀兰这个伯娘是什么事都愿意说。
贺明珠分析过这个事情,推出的结论是:一个从小缺失父母关爱的小多余儿,在极力寻找一份孺慕之情去治愈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