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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陈问原便说:“不用想了,就算是同一个人,每次梦游原因也不一定相同的。”
“是啊。”武寻胜道。
其实武寻胜梦游时问陈问原“她怎么不在这里?”时,便以为自己进了恒联居的内居。由于武寻胜这一路眼前经常浮现起铁红焰的影子,他也经常想她到底怎样了,夜间便更容易做跟她有关的梦了。
武寻胜在净曦山上的第二日,又下了雪,雪停后,天空出现了一轮明亮的太阳。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那太阳比前一日的亮很多。
武寻胜跟着陈问原又来到了长着雪寒草的那个山峰。
陈问原又是拿着莲轻尺八上来的。
武寻胜开始给雪寒草浇水之前,陈问原对着一块大石施了法。那大石上的雪不见了,陈问原便坐在了大石上。
武寻胜感到那大石上往外冒热气,便用手试了一下,然后说道:“陈方士的法术真是非同凡响。”
陈问原说道:“其实,法术如何我早已不在乎了。法术再高,也总是有限制的。生于如此浊世,无论法术多高,武功多高,也总会有无奈感。多年前的无奈感至今深深地刻在我心里。也许,看着这净曦山的雪时,呼吸着这山里的空气时,算是能让我感到世上还有洁净吧。至于外面的世界,是否洁净又如何呢?每天,坐在这里,看着夕阳西下,吹奏尺八,不管能不能收到回应,我都会呼吸着山里的空气,望望远处,望望近处。这里望不到人心,不仅望不到别人的心,也望不到我自己的心。”
陈问原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对武寻胜说道:“给雪寒草浇水吧!”
武寻胜便又开始拿着陈问原之前给他的喷壶一滴一滴地给雪寒草浇起了水。
陈问原望着夕阳,又吹起了尺八。
夕阳把陈问原的白染上了些色彩,也照在了他吹着的莲轻尺八上。
多少年来,夕阳西下的时候,陈问原总是在这个地方用莲轻尺八吹着曲子,以前的曲子里全是无限的痛,然而此刻,他的曲子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沉重了。
武寻胜给雪寒草浇水的时候听出了陈问原吹奏出的感觉与前一天夕阳西下时吹奏出的感觉已不同,当然,跟武寻胜第一次上这山峰时听到的曲子那种感觉更不同了。
武寻胜浇完水后,陈问原对那块大石施了法,那大石很快便不再继续冒热气了。
武寻胜跟着陈问原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当晚,武寻胜并没有梦游。
第三日,夕阳西下时,武寻胜又跟着陈问原上了那山峰。
当日并没有下雪,傍晚时太阳比前一天更亮。
陈问原依旧是拿着莲轻尺八上去的。他又像前一天那样对那块大石施了法,然后便坐在了冒着热气的大石上。
武寻胜说道:“陈方士,你看,这几天这个时候的太阳,一天比一天亮了。”
陈问原道:“是啊,你看你的脸上,都带着阳光了。”
武寻胜微笑道:“陈方士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