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具体是明白了什么,感觉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更像是一种心境。
也不是瞧不起爱情,抑或是看不起所谓的情感,只是在自己的经历中明白了很多东西并不是随着你个人意志所转移的。更不会随着你的幻想延伸。
昨夜里的我,很渴望得到一份关怀,甚至期盼着蒋凡震能忽然来到我身边,将喝醉的我抱回家。
可是,现实情况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只是我的幻想,不切实际的想象。
他们为了他们各自更为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去理会一个女人的悲伤。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女人,一个被变态都嫌弃的女人。
所以,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位置永远是第一位的。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定位都没有真正做到清晰,时而觉得自己是个穷人,时而觉得自己是个富人;之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后来又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顶着外界的压力去干一番事业,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世俗洪流对着干,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慈善事业就好。
太多太多的想法在不同的位置时所散发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此时此刻,我总算是找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变态。
一个我很难承认,确实一个很现实的身份,一个“恶心”的位置身份。
我要承认自己的恶心,我必须要承认自己的恶心身份才能真正顺着正确的方向走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费晓问:“你想明白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已。都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虽然读过很多书,走了不少路,可我一直都没有真正明白自己是谁。”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知道了……我是阿刁。”我说:“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身体上发生了很多变化,虽然也做过手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很多东西是从出生时就已经注定好的,我仍旧是小时候的那个阿刁。”
“你的病已经好了……不要这样想好吗?你不是以前的阿刁了!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女孩,林晓婷。”
“不是的。先天畸形的病虽然已经手术,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不是一个双性人。我之前一直想要摆脱自己双性人的身份,一直想要逃避自己双性人的过去,可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想要摆脱,必须要先认同。有些东西,不是你逃避就能逃避的。”
“我怎么听糊涂了?”费晓很难理解。
“很难解释的……但是,真的非常简单。只是太过简单的事情,放到这欲望横流的都市里变成了非常复杂的事情而已。人越多的地方,错误的理论也越多。我一直以为社会这本无字天书会让我明白,可是现实经历来看,我错了……一个人要想看明白,不是向外面的世界看,而是向自己内心的世界看。妈,我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认同了自己的恶心。但是,您放心,我会活出属于我阿刁的漂亮来。”
“……”费晓听后,没有说话,却传来了抽泣声。
“妈,您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听懂,可是,我却感觉自己听懂了似的。然后,眼泪不知不觉就留下来了。你知道吗?今天你爸让我管好你的钱,不让我给你,可是,你是我的孩子啊……我之前都答应给你了,怎么能食言呢?”
“妈,你们都被唐嫣月给骗了。我知道这么说你们肯定不相信,但是,未来你们一定会慢慢发现这个事实的。至于我的钱,之前说是想要退出万顺股份,现在看来您没有成功退出来还是挺好的,如果现在我们退出来,光是韩靖宇韩靖彤他们根本无法对付唐嫣月的。”
“嘀嘀……”手机忽然传来电话等待提醒。
我看到是,幽长松打来的电话。
“妈,我有个电话先挂了啊!”
“等等……”费晓说:“我也想要赌一次,我一直以来都太过优柔寡断,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前天晚上也没睡,我感觉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你都快哭出来了,可是我却还在犹豫,还在听唐家宁的话……今天早上你童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才将我点醒。”
“童阿姨?”
“对,童歌跟我说,她跟我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孩子,这辈子只有一个人,也只剩下这一个人让她跟随。”
“我爸?”
“对……我跟你爸的婚姻只是为了唐龙集团,本身我跟你爸已经变成朋友的关系了。而童歌是真的爱你爸。她说,她这一生只有你爸,任何的选择必须以他为主,无论对错……而我不一样,我还有你。她让我在做选择的时候,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还说我当前的做法并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做法。她一句话就戳到我的心里了。因为这几天我都在自责,深深的自责,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就是个花瓶,做过很多很多的错事,现在我生怕做错事,都没有了主见,也不敢跟着自己的心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刁,我越想要让你知道我爱你,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
她说着,眼泪再次流下,开始抽泣。
听着她的抽泣声,我的眼泪也湿润了。
因为我了解她,她真的不像是一个妈妈,她漂亮得如同一个年轻女孩。自己就是个孩子,又怎能当母亲。可她确实又是一个母亲,她拥有那种本能所激发出来的母爱。
“妈,您不要这样。”
“我今天上午打电话把股票解封了。你是我的孩子,那些股份怎么可能不给你呢?你爸让我不要解封,可我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内心了。我全都给你,也必须给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爱你……”
那刻,我知道我错了。她的眼泪,象征了她的觉悟,也引领了我内心强烈的认同感。
“妈,您放心……那是咱的钱,我不会轻易借给蒋凡震的。蒋凡震要是有心,就让他给我个态度,如果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不会热脸去贴他那冷屁股。还有唐嫣月,为什么那么多富二代都把父母的心血给毁了?还不是因为自作聪明,分不清主次?这次她能被纪梦辰人忽悠,以后还会被别人忽悠,我们就好好给她上堂课。万顺,是我姥爷一手创立的,我怎么会让它落到外人手里。妈,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嘀嘀”幽长松的电话等待提示再次过来,“妈,我先接电话了!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您!”
“好。”
我当即接起幽长松电话:“幽总……”
“嘶……”幽长松长吸一口气,“咱们打草惊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