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越又在帐篷外站了快有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红枫从里面出来。
他连忙应上去,“红枫,你可有事?”
红枫垂着头,“林娘子答应了我们,又怎么会再伤害我。
是我,是我们对不起她。”
高子越忍着心中愧疚,将红枫揽入怀里。
“红枫,你不要怕,待这番事了,我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们从头开始。”
红枫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用力的点头,“嗯。”
帐篷内,林轩久扶额坐着,一张墨水未干的信纸正被红瓶收敛起来,装入了小木管里。
“林娘子,你也不要太伤神,这都是他们个人的选择。”
“我知道,我心里都明白,只是心中还是愧对太外祖父一家。”
林轩久心中叹息着,望向了远处的虚空之中。
两日后的夜晚,高子越同红枫趁着夜色,骑着马离开,消失在了草原的黑暗之中。
而远在大邺清河洲的泠州城,两个地方,陆续受到了新的消息。
沈墨卿急不可待的打开了密信,只看一眼,心中当场咯噔一声。
“阿九,她怎么如此大意!”
沈墨卿被这消息惊的,又急又无奈,手里捏着的信纸,几乎要被她揉烂了。
她原地辗转多次,最终还是坐回了位置上,取了与之前暗营密信不同的纸张,犹豫了片刻才提起了笔写了起来。
这张不同的信纸,也没有交给暗营的人,而是沈墨卿亲自出门,坐车在泠州城兜兜转转,最后放在一间卖布的商铺柜台上。
不久之后,这封信,会出现在京城琅王宋轶修的桌子上。
沈墨卿没了法子,她不知谢东湘跟林轩久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明明已经给了他们示警,怎么他们的行踪还是被暴露出来?
林轩久回程的路线都被人摸得透透的,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在跨边境线前的这一刻,是最为危险的吗?
那个暗藏着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林轩久死在了大同,大同分裂的好功劳,就成了别人袋中之物了。
谢东湘带那么多人手行动,放在边境线上,目标如此之大,行踪早就被人摸透了。
林轩久出事,他定然会头一个被绊住,根本赶不及去救援。
等待他的,只会是林轩久的噩耗。
沈墨卿光想想,都揪心不已。
可她虽然在暗营有官身,却没有多少人手,绝对拦不住对林轩久下黑手的人。
只希望宋轶修早年在清河洲数年,还有培养过人手留在此地,能够赶在这个时候用上。
沈墨卿为林轩久而疯狂焦心的时候,林轩久全然不知,在王庭被拓跋朔纳入控制之下后,选择抽身离开。
她带来的谢家府兵,暂时还会以拓跋朔私人武力,再继续暂留月余。
如今大同局势已定,拓跋朔拿下了王庭,控制了所有的兄弟们。
大同其他部族,就算是不愿意承认拓跋朔这个女奴之子的地位,也没有办法。
若是执意不肯听从拓跋朔调派,最后只会导致大同四分五裂。
事到如今,林轩久本人再在大同的作用不大,她也是在大同待得太久了,所以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