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拓跋朔对坐了一整宿,第一次这么彻底的了解大同内部的局势。
没准儿大邺边境的将领,都没她知道的这般清楚。
说了好久,拓跋朔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喝了大半壶的凉茶水,缓了缓,顺道儿也给了林轩久消化的余地。
等林轩久回过神了,拓跋朔期待的看着她,“怎么了?有想法了没有?”
林轩久笑笑,“想法一直有的,只不过现在更清楚我们该怎么做了。”
拓跋朔挑眉,“愿闻其详。”
林轩久微微的笑,“说起来,其实最简单不过了,坐山观虎斗,又或者说,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拓跋朔皱起眉头,“能说详细一点吗?”
“其实跟你以前的作为思路差不多啦,既然你的出身成为了限制你权力的主要因素,那你就索性不要冒头了。
而是选择一位王子,辅佐他,当做盾牌,你躲在后面操纵局势。”
拓跋朔不明白,“可……这样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你的大业?”
林轩久轻笑,“都说了将辅佐的人当做盾牌,你难道还要念及兄弟之情?
你只需要将他们当做你往上爬的梯子就好。
该到必要时候,就将梯子踢走,换一家新的。
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
踩着的尸骨,才好爬的更高。
高处的那个位置,本就是孤独的,不需要任何人来分享。
你说,是不是呢?”
拓跋朔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可偏偏林轩久的话,却还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特别林轩久向他描绘的那个高处位置,拓跋朔最终还是狠狠的心动了。
他一边心里不安,一边又忍不住的想要遵守林轩久的叮嘱。
“我要怎么做?”
从一开始高高在上,还有些抵触的姿态,到现在他不自觉的伏低了姿态。
哪怕明知道那是林轩久给他设下的圈套,他也心甘情愿的一步迈进了进去。
无怨无悔的。
林轩久见他终于心甘情愿了,当即不再画饼,给了他更加详尽的计划。
“你之前跟拓跋于寒的交锋之中,三王子拓跋傲放弃了你,对不对?”
拓跋朔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倒不如说,他早就看穿了三王子拓跋傲就是这么个自私的。
如果他当真将三王子当做押注的投资者,他现在已经算是赔死的状态。
可他既然早就有了一手准备,再被拓跋傲抛弃,也最多只是心里不愤气罢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表面上是依附于三王子拓跋傲的幕僚。
算是三王子的“自己人”。
就连招惹了拓跋于寒,也是因为拓跋朔在为三王子做事。
将拓跋于寒从大邺接回来,追究其得利者,显然是三王子拓跋傲大获全胜,在大同的支持者一下子暴涨。
做苦事、累事的人是拓跋朔,找了记恨的人也是拓跋朔。
拓跋朔这种依附行径,按照情理上,不就是图个平安吗?
可拓跋朔遇到了麻烦时候,却没有得到保命跟平安,他被三王子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任由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