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服下药约有一炷香时分,渐渐陷入了沉睡,呼吸均匀,烧也又退了不少,孩子的亲属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是那个戴着口罩,精神矍铄的政务中心工作人员的肚子在叫。
此人正是文帝,本来早上就让夏曜刺激的没怎么吃东西,加上一路赶路来小南庄也没顾上吃饭,现在着实是有些饿了。
文帝脸上一红,正有些尴尬的时候,夏曜笑道:“既然孩子的状况好了不少,那么大家都先出去吧,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对病人的恢复也不好。”
刚刚快吓晕过去的孩子母亲这时也恢复了不少,笑着说道:“孩子生病,有劳各位专程跑来,都没有吃饭吧,家里还有些吃的,只是乡野之处没什么好东西,各位贵人将就一下吧,怠慢了。”
赵村正也笑着说:“我家里还有些野味,一会也拿来给各位尝尝。”
诊所离着赵村正的家不远,就几十步的距离,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就蜂拥去了赵村正家院子里吃饭。
村子里自然没什么山珍海味,好在人多动作快,很快就把饭端了上来。
红薯粥、窝窝头、还有点腌制的小咸菜,最后赵村正还端来了一盘兔肉,让大家尝尝鲜。
李克对吃的没什么讲究,给什么吃什么,嘴里嚼着窝头,心里却在思量着这次的病例,看看有什么还能改进的地方,只是偶尔想起了什么,时不时的抬头和夏曜沟通两句,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低头继续沉思去了。
文帝则饶有兴趣的喝着红薯粥,此时的他已经非常饥饿,红薯粥喝到嘴里更是香甜。
“这就是红薯熬的粥?味道不错啊,香、甜、软、糯,你要是不说,朕我绝不会想到它居然只是平常百姓家中之物。”
一边的陪着的赵村正奇怪的看他一眼,寻思这人怕不是外地来的大官?
只要是晋州百姓,如今就没有不知道红薯的,更是被开发出了好多的吃法,烤着吃、蒸着吃、煮着吃,若不是外地人,怎么会对红薯如此好奇?
再一看来人的气质和打扮,赵村正更是确信,这肯定是外地来的官员,只是不知道来这是为了什么,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免得说多错多,给晋王殿下惹麻烦。
李克吃饭很快,滋溜滋溜喝完最后一口汤,又将碗里最后的一点食物残渣扒拉到嘴里之后,放下碗就回诊所继续去守着病人去了,而被换下来的章岩才有功夫出来吃口饭。
“接下来去哪?”文帝一边喝着粥,一边问夏曜。
“先等政务中心的人过来,爆发性脑炎此病有传染性,这个村子暂时要封闭起来,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才能与外界沟通”,夏曜边喝粥边说道。
“这么严重?”文帝吓了一跳,“那我会不会也被传染上?”想到这里文帝也不由的有些害怕。
“应该问题不大,这个病容易被孩子们感染,成年人好很多”,夏曜答道。
“哦,那还好”,文帝也不问了,继续喝粥。
天色将晚的时候,政务中心的人终于赶到,夏曜将他们悄悄领到一边,低声吩咐道:“别说本王在这里,记住,尽量不要影响到本地居民的生活,配合医生做好工作就行。”
夏曜经常去政务中心主持工作,那里工作的人时常就能见到他,此时也没什么惊讶的,静静的点点头表示明白,并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完工作的夏曜回到文帝身边说道:“今天太晚了,咱们暂时住在这里吧,明天带您去看看红薯地。”
文帝纳闷的问:“住这里没问题啊,可是咱们住哪?”
要知道这里现在也就是一家那么一套房子,如果分开安排人入住还凑合,可像文帝这一行人恐怕没有几间屋子是安顿不下来的。
“这您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夏曜神秘一笑,就先离开了,文帝看着他消失在村口的身影,撇撇嘴说道:“搞什么这么神秘?”
过了半个多时辰,夏曜才匆匆回来,领着文帝向村子外面走去。
走了不久,在一处有小溪流过的高坡上,文帝惊讶的发现,此时高坡上静静伫立着十多个帐篷,最中央的一个是其他的两倍大。
而这些帐篷的样式极为古怪,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顶子尖尖的,一众自己从未见过的材料织成的布将帐篷紧紧包裹住。
“今晚就暂时住这吧,还好是夏天,晚上也挺热,要是冬天睡这种帐篷非得冻死”,夏曜笑着说道。
刚刚他离开就是悄悄找了处高坡,然后再直播间临时采购了十多顶夏季露营用的帐篷。
可惜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夏曜只能自己一个人将帐篷搭好,累出了一身臭汗。
还好这些帐篷属于‘傻瓜式’的,轻轻一甩就能成型,只是钉帐篷钉的时候颇废了些劲。
“你这帐篷哪来的?”文帝发誓这种东西自己生平绝未见过,而且出来的时候,都是轻装简行,也没见夏曜带着这些东西。
“甭问了,问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夏曜无所谓的说道,最近文帝在自己这呆的太久了,早就没了敬畏感,而自己的秘密太多,属实解释不过来,索性自暴自弃——
你爱咋想咋想去,反正我就是胡诌,你有本事就抓我去切片,大不了到时候我撒腿就跑。
还好文帝这段时间已经被夏曜的‘骚操作’震惊习惯了,震惊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至少孩子心里还是有我的,你看给朕准备的这个帐篷不就是最大的吗?
正当文帝想要钻进帐篷瞅瞅时,夏曜忽然拿出一个喷壶样的东西就开始朝文帝身上喷去,一边的护卫大惊,‘噌噌噌’的抽出佩刀,就要上前将夏曜围住。
文帝挥挥手,不满的说道:“退下,就你们这反应,朕真被刺杀了你们都没反应过来。”
说完对着夏曜问道:“你这是干嘛?”
夏曜呵呵一笑:“刚刚在村里忙的忘了,现在给你消消毒。”
“消毒?!”文帝大惊,“难道有人下毒了?”
“你这都哪跟哪啊?”
夏曜无语的说道:“村子里有了疫病,就有了看不见的细菌在空气中飘荡,刚刚给您喷的就是酒精,可以将这些细菌杀死,就是消毒了,您没事可以翻翻儿臣写的《生物》教材去,那上面有写。”
“哦,原来如此”,文帝抚掌。
这时一边的李庸早已累的不行,脑子都有点懵了,但还是强打精神凑趣道:“难怪刽子手行刑之前要往刀上喷酒,原来如此啊。”
夏曜无语的看着他,叹道:“咋,那刽子手是怕死囚生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