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点头：“是的。”

辛晟很喜欢她的坦诚，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不过说到如何处置潘中裕，他其实也有点儿苦恼。

“就像你刚才所说，潘中裕是国医院的副院长，背后又有神秘势力帮衬。我可以派人暗中给他吃点苦头，却动不了他的根基。国医院、还有他背后的势力，不管哪一方，总会护他周全。”

辛晟紧拧着两道长眉，眼中是挣扎之色。

潘中裕隐瞒若晴的病情，简直是可恶至极。他甚至想过派人暗中做掉潘中裕，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辛家在京都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被紧盯着，若是因为一个潘中裕被人抓住把柄，只怕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祸端，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明面处理他……

辛晟顿时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

国医院和辛家，都是帝国的依仗，要是真的撕起来，上面不会容忍。

辛晟身为手握重权的将军，习惯了运筹帷幄、顾全大局。各种利害关系，都要考虑到，只是……

看着若晴因为潘中裕受尽病痛折磨，自己却不能狠狠收拾他，实在是憋屈！

他愁眉紧锁，陷入了惆怅之中。

秦舒淡然平静的嗓音响起：“辛将军，您顾及的是潘中裕国医院副院长的身份，还是……他上面那位？”

“沈牧？”

辛晟紧拧的眉间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憎恶，“那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我要是真为了潘中裕找上门去，他一定会趁机大做文章！把脏水泼到我辛家头上！”

秦舒想到沈牧口口声声称呼辛将军“小鳖孙”，对这“恬不知耻”四个字，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不过辛将军的反应也说明，真正让他在意的，其实是沈院长。

她试着开口劝道：“其实，只要沈院长不傻，他知道潘中裕隐瞒辛夫人的病情，得罪辛家在先，自然会站出来主持公道，又怎么会护着潘中裕？这不是让外界说闲话呢？”

辛晟眯了眯眸子，沉声说道：“别人或许不会，但他沈牧……哼！这个老东西，还真就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

秦舒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恐怕在辛将军的仇人名单里，潘中裕只能排第二，那第一，非沈院长不可。

她眸光一转，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辛将军，这个你大可放心。想收拾潘中裕的人不止你我，沈院长，也容忍他很久，就差一个动手的机会了。”

辛晟面色凝肃地看着她，半晌，才稍稍收敛起眼中锐利的锋芒，故作惊奇道：“听你话里的意思，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秦舒不自在地笑了笑，彻底坦白：“其实，我来找您之前，也找沈院长那边商量过这件事……”

厨房里的药香越发浓郁。

和辛晟的谈话结束，秦舒再次看了眼陶罐里煎的药，往里新添了两碗水，几片陈皮，将火改成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