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传来消息,西平王身中剧毒,生死不明。
“什么?”江寒雪瞪大眼睛,“那是不是代表,大越又要变天了,西平王会甘心看着当今皇帝稳坐那个位置吗,你是不是要立即赶往京城?”
“不能。”岳荣臻微微摇头,神情平静,“延亲王若真的那么容易被毒死,那就证明他太弱了。新帝跟西平王争斗,不管我们跟谁走得近,将来新帝还是要对岳家礼让三分。”
“那你打算怎么做?”
“等,他们就算在京城闹翻了天,只要翰儿跟骥儿安然无恙,我们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江寒雪不由担心,“那你又如何保证,两个孩子不会受牵连。”
“孟辰带去的人会保护他们,我刚才也已经飞鸽传书,让他们足不出户,静观其变。”
江寒雪微微松了口气,“翰儿有分寸,我相信他不会惹事,就怕骥儿会被人利用。”
江云辰走了过来,“你知道了京城的事?”
“你也知道了,看来你在京城也有人。”在岳荣臻的眼中,江云辰此人神秘莫测,若是地对面,会很难对付。
“不奇怪,就像你在南照也有人一样。我一直很好奇,你在江湖之中,真的只是风雨阁的阁主那么简单?”
岳荣臻笑而不语,“说说你收到的消息,南照国这两日可还太平。”
江云辰看向江寒雪,神情严肃。
“小雪,大哥要回南照帮父母了,你待在他身边不要乱跑。不管京城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回去,知道吗?”
他的神情严肃,如此着急赶回去,定然有急事。
“父母怎么了,他们遇到危险了?”qubum
看来有人成心不让人过好年,可能是无情的皇家眼里根本没有合家团圆这个概念。
他们只有皇权利益,你死我活,哪里还关心别人是否能过个好年。
“父母没事,他们很好,是蓉儿的生母出事了。”
原来,雍王府的侧妃,也就是江玉蓉的母亲死了,而江玉蓉的亲生父亲一直是个谜,引人遐想。
“那江玉蓉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孩子?”江寒雪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却一直不敢问。
江云辰微微叹息,“我也不知道,不管她是谁的骨肉,但蓉儿在雍王府长大,父亲一向宠爱她,又怎么会狠心将她赶走。”
“呵,她母亲都死了,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江玉蓉不是你们的亲妹妹吗?”一向直来直往的岳荣臻,听不得他自欺欺人的样子。
“侧王妃是你的仇人,就算她没有跟皇上苟合,你也不会让她活太久吧。”
江云辰扯了个笑,“妹夫真是无趣,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了。”
“哥,你何时出发?”想到什么,江寒雪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有几样东西希望你带给父母。”
江云辰没有阻拦,两人站在廊亭内,听着远远近近的爆竹声,这人间的热闹一下子不属于他们了。
“为何选在今日,就不能推迟两日?”
见得多了,岳荣臻很清楚雍王府的侧妃之死,暗示了很多事情的真相。
就比如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的计划,他带着岳承运来风雨城,也是不想被人怀疑,不想被心软的人找到求情。
“多好的惊喜啊,除夕夜我的仇人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吗?”他撩起白色的长袍在亭子内坐下,手中还抱着一只手炉。
只要不在江寒雪面前,江云辰浑身的气质,会让岳荣臻想到来自地狱的恶魔,铁血手腕,冷酷无情。
他目标明确,势不可当,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为何我得到的消息,雍王也不怎么好。”他看向了江寒雪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你就不担心她会怪你。”
“不会。”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她若是知道父亲对母亲做过的那些事,说不定还会说我干得好。”
也是,他们兄妹在这一点很相似,理智起来可以大义灭亲。
岳荣臻现在只关心,承运跟着他会不会安全,他到底能带承运到何时。
听了他的问题,江云辰笑出声。
“妹夫你放心,我会争取活到承运成年的时候,就算不能让他当南照的皇帝,也能为你培养出一个谋士。岳家人脑子不会转弯,但承运是个例外。希望岳家在他的手里,会好过一些。”
没过多久,江云辰咳嗽的厉害,被下属搀扶回去歇息。
承运来到他面前,“爹,我明日要跟舅舅去南照了,您跟娘好好的。”
岳荣臻不说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爹,您为何不拦着我,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跟舅舅胡闹。”
“你也知道你舅舅有些胡闹啊,”岳荣臻笑了,温热有力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那你为何愿意跟他去?”
他沉默了片刻,认真的回答,“因为我知道自己成不了您这样的大将军,而且就算成了也不能让我快乐,我不想成为皇上手中听话的莽夫,指哪打哪。”
岳荣臻眸光复杂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孩子随了雪儿,脑子会拐弯。
不像他,当初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跟结局,还是毅然而然去了狼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