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x……”

中年人摆摆手制止了激动的人群。

“陆爷爷让大家都回去吧。”

带着遗憾和惋惜，人群散去，只留下了家人。

“耳朵，你留下陪着我，让他们也都走吧。”

“嗯。”

随着一声吩咐，家人虽不甘，却也无奈只能各自散去。

二十五年里，陆老头送走了儿子，又送走了儿媳妇，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他看了看疼爱的孙女，也已经满头白发。

“他最近回来过吗？”

“您…知道啊？”

“哼，我还不了解他？他要是守规矩就不是他了，你隔一段时间就消失不见，除了去洞天福地还能去哪？”

“嘿嘿，爷爷英明！上个月回来过，这个月不知道在谁那呢。”

“这个臭小子，说好不再出现……哼，回来那么多次，也不说看看我老头子。”

“那还不是怪您，不让他再出现，他当然不敢再露面了。”

“糊弄鬼去吧，他露面还少了？就那些采访，你当我没看？那先生还能是谁？哼，躲在幕后搅风搅雨。”

“他也是好心……”

“不是好心我早把他逮出来了！”陆老头恨恨道，“还装模做样跟我告别，骗我老头子的眼泪，简直无耻！”

“这跟我可没关系啊爷爷。”陆尔辩解道，“我也是受害者，我难过了好久呢，谁知道他又突然冒出来了，故意骗人，可讨厌了！”

“非常讨厌，以后咱们都不理他！”陆老头口是心非道。

“嗯，不理他！”陆尔也口是心非道。

“不理谁啊？”

病房里突然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一个身影蓦然出现。

“不理你！”陆尔开口道，“爷爷说你骗人特别讨厌。”

“那不是为了营造分别的仪式感嘛。”邢泽心虚的笑了笑，“老爷子？都二十多年了还气呢，心眼太小了吧？”

“你来干什么？”陆老头没好气道，“躲啊，接着躲啊，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就知道私会媳妇，也不跟我老头子说一句话见一面！”

“那可不怪我。”

真不愧是两口子，这推卸责任的套路跟陆尔如出一辙。

邢泽自顾自的坐下:“谁知道你们这些老头都怎么想的，万一你也脑洞大开想长生不老怎么办？”

“我们这些老头…”陆老头鄙夷道，“你不是老头啊？你看看你，头发都白了，老成什么样子了，我八十岁的时候可比你精神多了，长生…你都会老，哪里还有长生？”

“呦，脑子不糊涂啊。”邢泽打趣道。

陆老头瞪眼:“我清醒着呢！”

“清醒不了多久了。”邢泽看了看陆尔，“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一百二十岁，我看到了国家昌盛，我看到人类迈向宇宙，我看到我们屹立在世界之巅，已经足够了。”

“好的，那我祝您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陆尔愤愤的拍了邢泽一巴掌:“讨厌不讨厌，八十的人了，一点也不着调……”

陆老头想抬手，但是他抬不起来，只能眯着笑眼看两个小冤家打打闹闹。

八十一岁，在过了零点就一百二十岁的陆老头面前，确实可以称一句小。

两个八十一岁的小冤家，就像六十年他的兵带着邢泽来到陆家的那天一样。

当时是在厨房打打闹闹，现在是病房打打闹闹。

真是让人缅怀的美好岁月啊……

邢泽和陆尔陪着陆老头，倾听着当时的美好。

陆老头仿佛感受不到疲倦，一直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