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弥勒跟容雀二人来到格桑府门口,格桑此人于弥勒而言,并不陌生,熟就熟在,他也是孜劫人,也姓孜劫。母后同他,以及他的阿姊三人,一起生于孜劫长于孜劫,他自然也算得上弥勒半个舅父。
后来听闻,他阿姊嫁到胤朝,备受先太子宠爱,他紧随其后。后来,太子登基称帝,拖了她阿姊的福,被封了三品王侯,平日里属他老奸巨猾,阿谀奉承,这才讨得在荣华富贵的道路上越走越稳。
年幼之时,还是他将自己送往孜劫的,也是奉了她这位舅父的命令,她才得以在孜劫立足。
可弥勒对于这位舅父,却是半点儿也瞧不上。
正当他们准备进去,却被一位身材高大身着士服的侍卫拦住。
“慢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厉声喝道。
“大名鼎鼎的格桑府嘛,谁不知道啊?”容雀一脸不屑的说。
“既然知道,实相的赶紧给我”
“一边去,看门狗还得看来客呢。”还没等那人说完话,容雀极其不耐烦的一手掰过他的脸,将他推到一边。
“你!”那人在这当差数年,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竟敢擅长格桑府,还不拿他当回事的推到一边。
顿时气得面部扭曲:“给我拿下他们!”
一声令下,门口的侍卫全都涌上前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跟着侍卫迎上来的风,拂动着容雀的双鬓,他的神色严肃起来,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神凶恶得骇人。
只见他俯身袖摆一挥,散出的数根银针正中他们穴位,快而利落,使得他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结束后,他拍了拍手,还不忘嚣张得瑟:“我想进就进去了,你们哪能拦得住。”
弥勒扶额无奈,只要有这傻小子在,无论什么场面,都不用自己开口动手,瞧他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总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府内的格桑王从一侍卫口中得知有人闯入,脸色刷一下变得青白,摔碎手中的玉酒壶,老气横秋道:“无知小辈!不知所谓!”
“这酒壶看着倒不便宜,摔了甚是可惜,格桑王要是觉得自己腰缠万贯,不如捐点给我孜劫百姓。”
格桑闻声,朝门外看去,只见弥勒双手交叉于胸前边走边道。
身后容雀叉着腰,两人跨过门槛大摇大摆的进来,气焰极其嚣张肆意。
格桑王看清弥勒的模样,先是目光愣住,随后一改之前艴然不悦的模样,像是见着久违谋面的故人。
连忙抬着椅子小跑到她面前,似乎连礼数也忘却了,只见他神清激动万分,开口:“弥勒!你小丫头什么时候来中原的,怎么不叫人通报我一声,来来来!快坐下。”
还吩咐下人尽快将茶水送上来。
容雀又是那副好气不气的模样:“这哪能啊,今日一见,格桑王在这胤朝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就不知门口那群侍卫是从哪个大街上找来的,我看不太行。”
还未等别人开口,他又好假不假地叹口气:“唉,干脆我从阿孜劫给你调两个来,保护保护你。”
“这是”格桑王自然是听的出来面前这男人语气不善,但无奈是弥勒身旁之人,自然不好反驳。
“容迟他弟!”弥勒坐下敷衍答道。
容雀听了,叉着腰怒气冲冲道:“什么叫容迟他弟,我自己有名字,你们只记得我那木纳的哥哥,就不记得我这威猛大勇士!”
“哦~”格桑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号人来,常年陪着弥勒久经沙场的那两小兄弟。说起来也是缘分,不料想有朝一日还能遇见,可年纪大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名儿,“是叫容容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容雀更气了,怒视道:“老家伙!我就说一次你给老子记好了,我叫容雀,陵光朱雀的雀。”
……
弥勒斜眼瞪着他,骂是骂不动了。
这孩子话怎么这么多,弥勒扶着额头愁闷暗想,怎么就想着把他带来了呢?
“唉,勒儿,你身旁的人,性子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格桑一旁感慨道。
弥勒抿嘴一笑,“就当您老是在夸我。”
随后侍从为他俩沏好茶,格桑目光一直在弥勒的身上来回打量,眸色有些暗沉。
比起以往那副红衣耀眼的模样,她现如今的着装打扮,倒显得淡素朴雅。
还记得上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已是孜劫的首领,一身红衣在辽阔的草原上与阿孜劫将领赛马射箭,那般英勇无畏。飘逸的长发随风而扬,手里紧拽的利箭像是与她同为一体,她一生下来便不是娇滴可伶的人儿,她就像草原上炽热灼烈的太阳,为孜劫而生。
“看什么!再看我戳瞎你的眼睛。”容雀在一旁看着格桑那老家伙的眼睛,分明要钉在老大身上。
格桑也没与他反驳,只是淡笑着摇头,感叹着:“听说孜劫被夺,久日不见你消息。”
“以为我死了?”弥勒淡淡笑着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格桑冷笑一声,说:“瓦纳夫人都没死,你怎么可能死得了。”
“嘶——”弥勒活动着筋骨,盘腿坐在椅子上,眯眼看着他,意味深长说道:“老头,我发现你还挺懂我的。”
“哈哈。”格桑笑道:“我倒是还想再多懂一些。”
弥勒也不想再听他发牢骚,直接切入正题:“听说你有三个养女?”
“是,也不全是。”格桑道。
容雀抢问:“什么叫是,也不全是?我消息打探的一向很准,你本就有三个养女。”
没一会,下人便将三位小郡主带上来,前两个长得还算漂亮,小家碧玉,乖巧伶俐。
可后面跟上来这个,一身白衣霓裳,盘着一头精致的发饰,面容却是俊俏清秀。
三人一同行礼,异口同声:“见过阿爹。”
“等等。”容雀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讶站起,“你们每人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