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哈哈一笑,“数十亿是真事?今天田大人设豪宴,肯定有豪思,不妨说来听听。夏侯大人正好也在,咱们虽然人微言轻,但也能帮出个主意。”
“好,曹大人快人快语,只要答应一件事,这两亿钱的黄金就是大人的。”田豫用手一指八个几案。
“请讲——”曹爽身板往后一靠。
“我要官复原职,回去当并州刺史。”
“早就猜到大人有此想法。”曹爽嘴唇一扁,“并州刺史一职,你捞不回去了——我答应别人了。”
“答——答应别人了?我这饭请晚了。”田豫一副肠痛腹涨的苦样。
“并州刺史肯定不行——你可以挑个别的州,还是刺史一职。”曹爽头一扬。
“并州刺史怎么不用我呢?我当得好好的,什么扰乱边境、无事生非、鱼肉藩民,都是诬告。我若那样,武帝、文帝早将我处死……”
田豫声情并茂地哭述着。韩龙尽管知道他头上白布的血迹是鸡血,也情不自禁心生同情和愤慨。
“我知道是诬告,但今天早上我将这职位许出去了——咱们做事得讲诚信。你换个地方。并州那个地方有什么好?雨少冬长,人丑事多。你在帝都任职也行,原来的级别,怎么样?”曹爽俯身安慰道。
“这……”田豫装作为难。
曹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田大人喜欢边关,要不去幽州?王雄那小子,也告他的信有几十封。给他挪挪位置。”
韩龙听了一惊,谁在背后琢磨大舅?田豫如果去幽州,幽州的安宁倒是没大问题,可大舅怎么办,难道也落个罢官回家的下场?
“幽州是我老家、伤心地,我可不去。”田豫摆手。
韩龙刚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别瞧不起幽州。那个地方盛产马匹,经营得好,不比并州弱。”夏侯献顺着曹爽的话劝道。
“王雄这些年,哼……”曹爽话说一半,话留一半。可谁都能听明白,他指王雄这些年没少捞。
“容我想想。先敬两位大人一杯。”田豫端起杯子。
韩龙又紧张起来,心想你田大人不能这样办事,拿我大舅的钱,抢我大舅的位置,那样太不讲究!
喝酒间,夏侯华带来几位歌伎在屋里亦歌亦舞。韩龙闻到焚烧沉香的味道。这沉香的价格和黄金差不多。这些花的可都是我大舅的钱,韩龙不觉有些心疼起来。
“对了。院里来了新人,是幽州的馆长夏侯春,叫过来陪陪大人。荣华富贵再好看,大人也看腻了。”夏侯献向曹爽献媚,“鲜卑今年十年大祭,想请朝廷派使者观礼呢。王雄送了两封密函,送到陈矫那了……”
夏侯献凑到曹爽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韩龙估计他是讲密函的内容,夏侯春虽然偷的是假密函,但还有些真情报。
曹爽听了冷哼几声,未置可否。
不一会儿,夏侯春装扮艳丽,带着轻微的铃铛声,走进天字包间,贴着曹爽坐下。她认出韩龙、宋彦霖四人,脸上却未露任何异样。
曹爽拿银箸挑起夏侯春的下巴,细细端详一番,点头一赞:“嗯,秀色可餐。”
夏侯献告诉夏侯春,“这位是田豫大人,前任并州刺史,没准是下任幽州刺史,你先认识一下。”
夏侯春慌忙离席,向田豫行了一大礼,“见过田大人,刚才妾身不知。勿怪。”
田豫一笑,“馆主客气,现在老夫是一白身。馆主从幽州来,那边有什么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