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叱豆浑毫无戒心地聊起了“皇家秘史”,郭绪之和袁成举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儿。
而二胡在一旁,却从大量毫无意义的对话中,斟选出了一些真正有用处的信息,工工整整地记在了准备交给唐治的审讯记录上。
……
唐治发现,安青子自从被救回来,整个人就变了。
以前的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时,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而与自己说话时,才气鼓鼓的,有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但是,现在反过来了。
她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神态、眼神儿都很平静,就像一个莫得感情的瓷娃娃。
倒是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时,手托着下巴,两眼放空,呆呆地坐着,忽然就会不经意地一笑,时而还有一点点小娇羞……
唐治有点担心,这丫头别是被掳走受了惊吓,精神不太正常了吧?
可是跟她说话的时候,又发现她条理清晰,不像是吓傻了的样子。
刚刚,唐治去向她表示一下关心,安青子却平静地道:“妾无恙,陛下是天子,当以国事为重。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妾希望陛下做为一国之君,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这番话说来,其实是口齿有些不清的。
她当日咬伤了舌头,当时还好,反而是第二天开始,舌头肿了。这都已经几天了,还没好利索,说话有点大舌头,稍稍影响了清丽少女的美感。
唐治咳嗽一声,道:“皇后的伤,找过太医了么?”
安青子白了他一眼,道:“找太医有什么用?舌头上,是能敷药还是能包扎?内服的消炎化淤的药,妾一直在喝的。”
说完,她福了一礼,道:“陛下还是操劳国事是,妾告退。”
说完,也不等唐治回答,安青子就转身走了。
步态嘛,倒依旧是袅娜轻盈,如仙子凌尘。
这丫头什么意思,整天“权权权”的,我怎么咋听都觉得她是在鼓动我与他父亲争权呢?
唐治忽然心中一动,对了!我还有“空空儿”这层江湖人的身份。
一会儿我用空空儿这个身份跟她唠唠,探一探她的口风儿。
这时,穆斯穆公公走进来道:“陛下,谢尚宫回宫了。”
昨日,谢小谢向他告了个假,说是母亲身体不适,回去探望一下。
唐治知道,大概是谢家知道了自己这个皇帝对鬼方的态度,与安载道、唐浩然大相径庭,把谢小谢找去,应该是面授机宜,让她多多拉拢自己。
唐治觉得,应该给她再上一剂猛药。
而这剂“猛药”,贺兰娆娆已经“配好”了。
唐治摸了摸怀里,道:“朕要出恭,你让谢尚宫到御书房里候着朕。”
穆斯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唐治急忙先到御书房里,从怀里摸出贺兰娆娆模仿安载道笔迹,加了料的书信,摊开来放在桌上,又将窗子打开,这才匆匆离开。
窗外微风拂入,轻轻地掀动着御案上的那封信。
谢小谢来了,一开房门,风气贯通,风力猛然加大,那封信,便飘然飞起,正落在谢小谢的脚下。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