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
“警察哪里的事情不用太过在意,你的父亲好歹也是一名县议员,东京方面也有一些交情,之后的事情会帮你处理的,公司和学校方面的事情你也暂时不用理会,只要安心养伤就好。”
“没关系,我的伤也不是太严重,过几天就好了,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之后会去处理好的,母亲您不用担心。”
“嗯。”
“母亲,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是被谁送到医院来的?”阳乃的脸上挂着微笑。
“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才行啊,好歹也是救了我一命。”
都筑既然受了伤那不可能是把自己带到医院的,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暴雨里传来的枪响与嘶吼,还有那闪烁着的金色。
到现在她已经记不起对方的样子,只是匆忙的一瞥,而且光线又暗加上她本身也因为失血与虚弱眼前模糊。
“送你来的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她回答。
“不过因为是接触案发现场的第一人现在被警方带到了警视厅,稍后我会派人去把他接出来,至于感谢方面,你也不用亲自去了,家里会派人的。”
阳乃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匆忙一瞥但对方的打扮不像是出租车司机的模样,对于日本的出租车司机阳乃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绝对不会是出租车司机,而且在餐厅外她还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有什么问题吗,阳乃。”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雪之下夫人问起。
“不,没什么。”她及时止住了话语,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想对任何人谈起。
“雪乃那边对这件事暂时还不知道,之后我会通知她的。”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母亲就暂时不用通知小雪乃了。”她摇了摇头。
“毕竟小雪乃还要上学,为此特地从千叶赶到东京也有些麻烦。”
唯独这些事情,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知道。
虽然总是说着和自己不对付,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不过只是嘴上硬气了一点罢了,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她一定会从千叶赶过来,但如今的东京不在那么平淡,而且她目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袭击,要是把雪乃牵涉进去,她绝对不想看到这一幕。
如果是平时,阳乃的确很像看看她过来后的表情,要是那时候自己还笑着对她打招呼的话,她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
真可惜呢。
“你决定吧,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家族聚会,我希望你回千叶的时候能去看看雪乃,放任她独自在外面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
“我会去的,母亲。”
房门重新关上,房间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心电图机的声音依旧在轻轻响起。
阳乃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窗帘在一阵微风中轻轻地扬起。
在漫长的旅途中,总是会不可避免的遇到一些人,其中或许有人能够有幸与你产生交集,在人生的空白上留下一笔一划,但大多数的时候,都不过只是匆匆一瞥,然后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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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雪之下阳乃受的伤比起她的司机而言实在不算太重,只是轻微擦伤和淤青,她在医院休息了两天之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中途有去过都筑的病房一次,就是站在外面,从门口不大的玻璃望进去,手术进行的很成功,虽然下半身要靠轮椅来度过但好歹没有丢掉性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的家人陪伴在床边,都筑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上小学的年纪,此时儿子正伏在病床上和他说着什么,不多时都筑有些皱纹的脸上泛起笑容。
很和谐亲近的一家人,阳乃看着他们,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谈不上羡慕,也说不上向往,只是看着,不由自主的沉默下来。
——真好啊,这家人。
公司对于都筑的情况有特殊的补偿,阳乃也稍微用了一些权力保证之后能够给都筑一份新的工作,至少不会让他过得很艰辛,这只是小事,就算是母亲也不会太过在意,都筑毕竟是她的司机。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谢谢。”她小声说了一句。
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不想去打扰这一家人之间的气氛,况且,都筑会这样也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她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只是多少对此感到些许愧疚。
他转过身,离开了医院的走廊。
没有了司机,阳乃目前只能自己开车,他也并没有立刻就找一个新司机的想法,毕竟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
她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类型,相反,她是一个很自主的人,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依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讲求效率,不喜欢麻烦。
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离开东京,但阳乃没有选择那么做,她并不确定自己离开东京会不会有作用,而且如果离开东京就真的能够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