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师生一场,让他有乡不能归。除了跟为师避世荒野,你还有更妥善的安排?”
当然,没有。
元昭听罢,气馁地抿嘴鼓了鼓腮帮子,心里突然不难受了,点点头:
“师父言之有理,是弟子考虑不周,执着了。”
言毕,正襟危坐,向旁边的乌先生行一个叩首礼,缓声道:
“是学生连累了先生,先生且安心随师父去。望有朝一日,学生能让先生在世上坦荡光明,衣锦还乡。”
“好,好,”稚子之愿,使乌先生瞬间红了眼眶,忙伸手扶起她,“乌某等着那一天。”
可惜了,她是女子啊!感动归感动,他不抱幻想。
他在故乡已无亲朋,能回去固然好,回不去亦无妨。身为男子,壮志难酬,何处是家,又何处不能是家?倒是他这位学生尚年幼,家境特殊,令人忧心:
“京里权贵遍地,你凡事隐忍着些,莫争一时之长短,给家人带来祸患。”
“先生的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二位尊长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元昭乐观道。
唔,这徒弟一贯的自大自满。
公直道长深感不妥,当场挥笔书写,赠了她一幅字,上边写着“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做人要低调,虚怀若谷,自敛锋芒。不自大自满,方能不断进步,去旧迎新。
师徒即将缘散,这次赠言,望她珍之重之。
元昭郑重地接过两人的礼物,当天晚上,由她和季管事出面招待公直道长和乌先生。她的父兄仍在营地忙碌军务,等接替父子俩的将士们一到便能交接。
对此,道长和乌先生并未介怀。
只因大家有言在先,一旦郡主返回京城,他们即刻离开。军营就不必去了,人多眼杂的,恐会节外生枝。
就这样,一夜畅饮。
到了寅初,也就是凌晨3点正,元昭抗不住睡意早已回内室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