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叹气,“沈药师,我总觉得这个‘上面的人’她其实就动了动嘴皮子,其他啥也没干。
魔神就自打退堂鼓,任由处于鼎盛时期的魔族被丁点大的天神联盟给消灭殆尽……
魔神哪怕态度强硬那么一点点,多露几次面,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彻底……
若不是天神仁慈,可能这座岛都不会留下……
总感觉不甘心。要是能穿越回到过去,我一定要改变历史,至少和天神平分天下,不至于被困在这岛上,当囚徒,还一当就一辈子,至死也走不出去。”
玛门越说越来气,越委屈,越憋闷,“沈药师,我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
就像这次的人才选拔计划和留学生计划,说白了,都是天神的施舍,说得好听点,是仁慈。
要真仁慈,就开放口岸,放我们出去,放外面的人进来,而不是这种用名额来限定我们获取自由……”
昌盛失笑,安慰地拍了拍玛门的胳膊,“少年人,年轻气盛,觉得不公平是正常的。等你出去了,就知道,为何时至今日,仍然要限定你们的自由。”
玛门有些生气,“沈药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已经订婚了,年底就结婚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好,不是小孩子,你是大人了。”昌盛笑得极为敷衍,“那么,这位大人,你说说,你都当上皇储了,怎么还这么情绪化呢?”
玛门一噎,“我……”
半晌,又有些泄气,“沈药师,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你喝了我准备的牛初乳,刚才父皇又和你聊了那么久,我潜意识里就觉得你是亲切的,像小妹妹,但更像小姐姐。可能是这个感觉误导了我,让我放下防备,放肆了些,对不住。”
昌盛点了点头,“嗯。你要真就这点段位,亚美利坚的布鲁能把你搓扁捏圆。还有我手下的那几个小哥哥能把你虐到怀疑人生。长点心吧。”
玛门:“……”狭长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昌盛,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瞪得溜圆,“沈药师,以后出去了,你可得罩着我啊。有你撑腰……”
“别啊,我向来不管事的。别给我找事做。”
昌盛拿过《魔神回忆录》翻着,除了魔神本尊的插图-就一个高大的、背着一柄长剑、全身都藏在黑色法师袍里的人影,和一些风景图、地图、山河湖泊图可以看外,其余的插图哪怕瞄一眼都要恶心得把肠肝肚肺呕出来。
“沈药师,你要看不了,就别看了。”玛门拿过书合上,“我看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给你说。”
昌盛喝了两口水压压惊,盯着玛门洗眼睛,“你不觉得这个作者巴尔萨斯挺神奇的吗?他是谁?他怎么知道魔神和那个神秘人的事情?”
“你是说那团意识?”
“嗯,那团意识。”昌盛点头,继续喝水压惊。
玛门懵,眉头皱到一起,“对呀,他怎么知道的呀。”
昌盛精神力扫过龙帝拿过来的所有关于魔神的书,闭上眼睛,躺椅子上,打了个呵欠,“这些书你仔细研究研究,等我睡醒了,给我说,巴尔萨斯是谁。”
玛门看着美好到极致的少女胴体,吞了口口水,舔了舔唇,“沈药师,要不你还是去床上睡吧?”
“不去。你们房间都是按你们的原身体型修的,空荡荡的,太冷清。”
所有家具也是按他们的体型打造的,一把椅子比寻常人类的床还大,更不说桌子、床之类的了。
就算在荒山野岭露宿,那也有鸟、昆虫、兽类的声音,不至于太冷清。
而这大殿,没有烟火气,也没有人情味。
“好吧。”
看着昌盛迅速睡去,响起轻缓均匀的呼吸声,玛门努力按下心底的悸动,拿过书,背过身去仔细翻阅、查找想要的信息。
皇宫前厅,龙帝淡定舒适地喝着回味悠长的竹叶青,想着已经在东极殿待了一下午的玛门,心情极为愉悦。
至于面前这个一直皱着张脸、红着脸、咬着唇、手揪着衣角衣袖努力将手腕的鳞片遮起来、委屈巴巴地陪他喝茶、站了一下午的玛门未婚妻,随便她怎么想。
一听说玛门去接待人类女性,就马不停蹄、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一副想要“捉奸”、告状的模样。
被他留下后,又摆出副受害人的嘴脸、委屈巴巴地瞅着东宫的方向。谁看了都要可怜她。
龙帝不动声色地坐在帝座上,这未来的儿媳妇要是这么小家子气,那换一个也是可以的。
到天黑的时候,路易斯家族终于忍不住,路易斯公爵亲自来了。
整个大殿并没有点灯,雾气下沉,月亮在天上像是长了毛一样,光线极为暗淡。
路易斯公爵走进大殿的时候腿都是抖的,若不是他夜视能力还不错,还真看不清仍然坐在上座闭目养神的龙帝,以及在殿堂里悄悄抹眼泪、捶腰捶腿的女儿贝蒂。
路易斯刚想悄悄将贝蒂拉走,就听上首的龙帝发出一声叹息,顿时惊得双膝跪地,磕头,“陛下!”
“起来吧。”
“陛下,小女无知……”
龙帝不想听废话,“带回去吧。下不为例。”
路易斯公爵松了口气,拉着女儿行礼后爬起来,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自家马车上,贝蒂还有些气恼,嘴撅老高,“父亲,你怎么不说说那个玛门,他都有相貌好、身材好、家势好的我这个未婚妻了,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人类,和我们都不同族,生出来的都混血,上不得台面……”
路易斯公爵眼眸森寒,平时最是宠爱这个女儿,此时也不得不冷了语气,“今天是你冲动了,贝蒂!”
“可我……”
路易斯制止贝蒂再说下去,“嘘!你今天没去角斗场,有些情况你不知道。那沈药师是整个人才选拔计划的裁判。裁判,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