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殷红的血珠从指尖落到白瓷碗中。
一滴、两滴、三滴。
第三滴血珠落入瓷碗之后,玄默另一只手飞快将干净的白布覆在时荔手指,脸色意外地有些发沉。
今日他又得解毒,刚拿着瓷碗见到时荔,都没用他说话,时荔一看见他手里的瓷碗,立刻就反应过来,正好手边放着一把小刀,拿起来就划开了手指。
快到玄默都要反应不过来。
“不疼?”玄默低头看着时荔有些发白的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一度。
时荔捂着白布,无声地倒吸着凉气,直接撇了撇嘴,“不疼?怎么可能不疼?”
“你刚才动手很快。”
玄默盯着白布上渗出的点点猩红,感觉喉头有些发痒。他这十年颠沛坎坷,见过的刀光剑影不在少数。可是偏偏时荔指尖的血痕,让他觉得难受。
时荔悄悄掀起白布看了一眼指尖的刀口,血还是没彻底止住,于是继续用白布按着,不太在意地说:“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磨磨蹭蹭又不会少这一刀,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倒显得他有点儿婆婆妈妈了,真是不可思议。
“你快点儿去解毒呢?一会儿我的血干了,我这一刀就白挨了。”时荔看着玄默一直说话不走,很是担心地看了一眼白瓷碗里的血。
里面只有寥寥三滴血,她可不想浪费掉,更不想再挨一刀。
玄默彻底不说话,拿着碗走出去。
在时荔看不见的地方,直接举起碗倒进口中。
没错,血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原生态,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加工。如果不是担心吓到时荔,他完全可以当着她的面把三滴血喝下去。
但场面可能会不太好看。
玄默站在原地拿着空碗想了想,果断地离开了。xinkanδんu
等他再回来时,时荔已经自己处理好指尖的伤口,还用白布打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听见玄默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过来,目光落到他带来的东西上,惊讶得瞪圆了眼睛,“那是什么?”
玄默单手抓着一个格外逼真的人偶,和真人一样高,时荔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抓着一个人。但反应过来,看见那人脸都是画的,才知道是人偶。
玄默本来还担心她忌讳这样的人偶,看见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多虑了,直接把人偶摆在地上。
“你先用它找准穴位,等晚些时候,我叫人陪你练身法。”
这个老师不仅尽职尽责,还能主动提供实验道具,真是好得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时荔弯着眼睛点头,好奇地捏了捏人偶的手,入手的感觉竟然和人的皮肤一样光滑,只是没有温度,入手冰凉。
这……该不会是人皮吧?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从脑袋里冒出来,时荔吓了一个激灵,白着脸收回手。
“怎么了?”她忽然的动作,让玄默觉得奇怪。
时荔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人偶……是用什么做的?”
她的恐惧有点儿太明显了,瞳孔都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像一只忽然炸毛的猫。玄默看着她,到嘴边的话换了一种说法,“你觉得呢?”
声音很轻,带着丝丝凉意。
时荔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剁掉刚才摸过人偶的手。
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反应和小动作,玄默低头轻笑,噙着笑说:“人偶是用猪皮做的,你在想什么?”
猪皮?
时荔甩手的动作直接停在了半空中,圆溜溜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玄默。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