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抹惊讶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便烟消云散了。
他很快收回视线,上前两步,在寅客面前微微欠身,随后奉上手中的法衣,道:“您要的东西。”
寅客双手抱臂,也不接,只瞥了眼身侧的相苏,语气凉凉地道:“给我干嘛,这玩意儿又不是我要的。”
相苏:“……”
鹤云笑容不变,继续道:“您来找我要这法衣时,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说家里的禁制破了,唯恐家里的人出什么事,便急着赶回来查看,让我大老远的亲自送来……”
“行了行了!”怕他再说出些损自己面子的话来,寅客连忙故作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而后一把接过他的法衣,随手往后一抛。
那件银灰色的法衣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相苏身上,将她整个人从头笼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寅客看也不看一眼,直挥着手催促他道:“好了好了,你快走吧!这破地方没法招待你。”
鹤云闻言,不觉扫了他眼身后的满地狼藉,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来,笑过后便要转身离开,却被一直未开口的相苏叫住了。
“鹤云大人,请您等一下。”
鹤云脚步微滞,一直以微笑示人的面容也倏然愣住了。
鹤云……
他已经许久不曾听过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了。
陡然听见这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过去……
怔愣片刻,他才慢慢转过身去看对面的人。
少女正不紧不慢地将盖在身上的法衣拿下来,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便自然而然地展露了出来。
只是,与自己记忆中的那张容颜却是不同的。
记忆中的那个人,并没有这般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鹤云将自己的视线一点点收了回来,无声地垂下眼帘,道:“何事?”
相苏整整齐齐地叠好法衣,放在臂弯里,然后才看着他问道:“你身上的禁咒是谁帮你解除的?”
“您知道我身上被下了禁制?”鹤云略显吃惊地抬起了头。
一旁的寅客听到这儿,也终于正眼看向了相苏,“你怎么知道他身上被下了禁咒?”
这件事可是连他都不知道啊!
问完这话,他似有些恼怒地转头瞪了鹤云一眼,气呼呼地道:“你之前怎么不同我讲这事?是不是成无己那家伙干的?”
成无己能利用身上的魔气控制妖兽,他是亲眼看过的。事后他也从相苏那里了解得知,此人是魔君之子,最擅长禁咒一类法术。
此人最为阴险狡诈,能设计控制住修为远远高于自己的妖王,也不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你也没给我机会讲啊……鹤云忍不住腹诽道,火烧火燎地跑来,又急匆匆地跑了回去,话也没留给他讲几句……
寅客浑然不觉,直捏着拳头骂道:“哼!这家伙,最好不要再让我遇见!”
打不过君则,难道还打不过这小小的魔君之子吗?
鹤云看着骂骂咧咧的寅客,不由安抚似地笑了笑:“无碍,此事已解决,万兽谷的妖兽也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说着,又郑重朝相苏道谢:“对亏您的骨哨。”
那日在万兽围攻的情形他虽然不在场,但既为妖王,那万兽谷里的一石一木皆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而相苏与成无己的大战,他自然也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