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看着江堃没有问他为什么没被销毁，为什么不回研究所，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只是说了句：“过来。”

而江堃依旧一动不动，甚至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宋羽。

宋羽觉得有些生气，同时又觉得江堃真是厉害，把自己玩的团团转还为他失落了好一阵子，于是语气依旧不是那么好，再次冷声道：“过来。”

对面的仿真人像是失去燃料，不再运作。

见说了两遍对方都没有反应，宋羽看到了防护服内提示的氧气剩余量，莫名就有些生气。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任何人向前迈出几步就会碰触到对方，可宋羽不会这么做，江堃为了另外的仿真人们也不会去。

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你在这端，我在那端。

江堃终于抬头了，他做出了选择。

在仿真人和宋羽之间，他的选择是仿真人，于是抬起了头看着宋羽的眼睛摇了摇头。

宋羽看过江堃很多的眼神，痴迷的，爱慕的，或者是无机质的，可却从来没从他眼中看过这种满是疏离的，过了几秒钟他再次开口，语气没有那么强硬，温和了许多:“过来，我们好好聊一下。”

江堃又摇了摇头。

周遭静谧，他只感觉自己胸口位置又开始疼了。

他其实在想如果宋羽说好话哄一哄他，那他是不是又会舍弃现在脑子里的仿真人们回到宋羽的身边，做一条从来都能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你不回来。”

“我就不要你了。”

36

小狗终于被抛弃了。

主人只要回头看看就能看到那双红肿的眼睛。

37

在回到研究所后，宋羽主动联系了邓洛普。

他试探的说出了自己看到了江堃那件事。

邓洛普听了以后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对，是我救的。”

“仿真人不应该被剥夺感情，他们有权利去爱任何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或仿真人。”

“他们是自由的。”

结束了和邓洛普的通话后，宋羽沉默的看了通讯器好一会儿，一直以来邓洛普都是仿真人平权主义者，有好也有坏，但这些对于宋羽来说都不重要。

他只是告诉了海琳娜，让她给邓洛普拨一大笔钱过去，并没有告诉海琳娜这钱做什么。

但是经过海琳娜的计算这一笔钱甚至足够一个仿真人的百年燃料费。

38

空气中全是白色的烟尘。

“在想什么？”

“嘿，哥们，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酷了。”

“听说了吗？人类决定迁移进虚拟世界的计划？”

仿真人们七嘴八舌的聊着各样的话题。

江堃只是沉默的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有一个新来的十多岁的仿真人小朋友倒是喜欢江堃，她不解的问江堃：“你在看什么？”

过了很久江堃才开口：“天空。”

小朋友眨眨眼，不知道这一片雾蒙蒙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都不好看。”

“天空很漂亮。”

江堃却反驳了他。

可小朋友却依旧在说：“全是白色的，一点都不好看！”

江堃看向了她，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不再去多说什么。

天空、宋羽、世界。

这是他永远的秘密。

—《江堃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