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有等他找到系统，系统便找到了他。

宋羽开门的时候，系统正好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

在看到宋羽的时候，他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清晰：“要出去吗？”

宋羽点了点头，抬眸道：“嗯，准备去找你。”

听到这话，系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一些，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宋羽的脸，可却被宋羽直接一巴掌拍开了。

“怎么了？”系统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但并没有生气，转而抓住了宋羽的手，睫毛颤了颤，声音微哑，“是又犯病了吗？”

宋羽想要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但是对方握的实在是太紧了：“放手。”

可系统却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用将另一只手缠上他的腰无奈道：“果然又犯病了。”

宋羽本来脾气就不好，这么多天一股火压得没地儿释放，此时看到他这样，便要攻上去，可拳头还没挥出，就被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吸引了视线。

“我就说刚才看他状态不对劲。”林静婷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后面的话是对系统说的，“江堃，你要不还是带羽哥去找一趟严燕吧。”

严燕这个名字对于宋羽来说并不算陌生，是他当时在治疗心理疾病时的主任医师，宋羽不自在的掐了下掌心，这件事应该只有苏炀知道，林静婷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江堃是谁？

是系统的名字吗？

宋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在对上江堃担忧的目光时，他眼眸微敛，心头忽的涌出了一股惊慌感，喉结动了动，像是妥协了一般哑声道：“我会留下来，恢复原样吧。”

可江堃却没有顺着他的这话说下去，而是揽着他进了屋子坐到了沙发上，熟练地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白色药瓶，林静婷也跟着进了屋子，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宋羽。

“这是什么？”宋羽捏着水杯看着江堃手里的三个白药片问道。

“是药。”江堃将药片放到了宋羽的手里，随后坐到了他的身边，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间，毫无预兆将他抱在了怀里，那力道有些大，弄得宋羽都感觉有点疼了。

“精神类药物，你最近似乎陷入幻想的次数增多了。”

宋羽看着那两枚药片，感觉视线有些恍惚，但很快，他眼睛恢复了清明，将江堃手里的药片打翻，看着他骂道：“你才有病，把我困在这里就可以改变事实吗？海琳娜会发现这件事。”

“现在让事情归于原位，我不会为难你。”

江堃听宋羽说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敷衍的嗯了一声，再次将药片拿了出来：“吃吧。”

林静婷倒是疑惑的眨了眨眼：“海琳娜那是谁？”

江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宋羽又把药片扔到地上后回答：“似乎是他想象力的一个人，那并不重要。”

说完这句话，江堃便往厨房走去了。

宋羽摩挲了一下指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静婷则是蹲在了他旁边，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说道：“你现在知道什么？”

宋羽觉得林静婷也不正常，并不想与她沟通。

而林静婷似乎对于宋羽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说道：“你是宋羽，江堃是你交往了七年的男友，自从你父母死后，你的精神状态就出现了问题，经常陷入幻想和不清醒的状态中。”

“是他在骗你。”宋羽听着这一段离谱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晚饭做好后林静婷就离开了，托她的福，宋羽脑子里简直是灌进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林静婷否认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将那些归结为了宋羽精神分裂发病时的幻想，并且问道：“那只是幻症而已，你现在在清醒的状态吗？”

江堃却没有将话题一直停留在有没有病这个层面，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和宋羽说一些家常话。

宋羽迫切的想要找出这个世界的破绽，他调查了自己，调查了江堃，调查了林静婷，他想要找到苏炀，索尧他们所存在过的痕迹。

但全都失败了。

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两周，三周。

他能获得信息只有，那些只是他的幻想，他才不是什么博士，只是一个普通人，和江堃是同学，毕业后在一起，据说很恩爱，可在生活步上正轨的时候。

他的父母妹妹出了车祸，他也因此受到了打击，得了精神疾病，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很高，江堃一个承担，所以他们才租的这间老小区房子。

甚至江堃怕他出去工作突然发病遇到意外便把让他辞去了工作，在家养病。

宋羽不相信江堃所说的，也不相信林静婷所说的，在每一次他们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的神经绷紧，几乎要断掉一般。

他觉得他迟早要找到破绽的。

日子就这么过，江堃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宋羽坐在沙发上便上前，在他侧脸处轻轻亲了一下，随后将手里的蛋糕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亲昵道：“中午吃药了吗？”

宋羽点点头，他说了谎，那些白色药片被他扔进马桶，被水冲了下去。

“这里的房租快到期了再加上最近工作调动，咱们月底前就得搬走。”江堃每次跟他说话时真的很像是恋人，尤其是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

宋羽眼睑微颤，他并不想走。

留在这里似乎还能骗一骗自己以前经历过的是真实的，如果走了呢？

宋羽有一些无法想象。

或者说，其实江堃说的才是真的，他真的有精神疾病吗？

当所有人都在编造一个骗局的时候，那置身于骗局的人长久以往也会当了真。

宋羽无法证实以前事情的存在，他甚至开始怀疑了自我。

江堃将一切看在眼里，大部分的时间会去安慰一下宋羽，小部分的时间会用坚定地口气再次说出那些都是他的幻想。

在离开空楼小区的前一天，宋羽上楼找到了林静婷，他神经濒临崩溃，最后一次问林静婷：“你知道苏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