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说的好，人妖殊途。”桃花妖说完以后抬起头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青松倒是实诚，直接说了这三字。

桃花妖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尝试解释这句话：“人类会老会死，以后她的眼睛会变得浑浊，身子会变得皱皱巴巴。”

“妖怪也会死。”青松笑着说，“会垂垂老去，白发沧桑，一觉不醒。”

“不会。”桃花妖哼了一声，“我比你大五百岁，我还没有白头发。”

怨念是一颗一颗的种子，她们被种在了土地里，但种子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山中村的人们突然有一天发现村子里已经半年多没出生过男婴了。

所有人都没有往自身上寻找着答案。

青松总能看见有许多不认识的女人被送到村子里，她们哭闹着，反抗着，但最终还是被村民们暴力压制，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女婴。

而那些女婴被肆无忌惮的扔到了山里。

大部分都是断了气以后被扔过来的，青松每次看到都会把尸体们搬到后山埋葬，坟包的数量越来越多。

萱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

青松也捡过几个还没断气的女婴，可那些女婴要么都被拔了舌头，要么身上都是钢针，青松是妖，只会一些幻术，他本体的那颗松树在这片林子中，没人帮忙挪走，便无法下山。

只能看着孩子们慢慢死去。

萱萱终于来的那天，青松刚给白鹿梳完毛发。

他太久没有见过萱萱了，萱萱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她红着眼说自己考上了大学要去外地上学了。

这是一件好事。青松觉得。

“青松。”萱萱红着脸叫了他一声，随后扭捏的说道，“等我上完学就回来找你。”

“好啊。”青松笑着说。

“我能嫁给你吗？”萱萱直肠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青松也被她这句话惊到了，反问道：“嫁给我？为何？”

“因为喜欢啊，你看你长的好看，光是放在家里就很赏心悦目了吧。”萱萱回答道。

竟是因为这个理由。

青松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青松却在萱萱离开时送给她了一颗干松籽。

那松籽是从他本体上摘下来的，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一颗松籽，沾了他的灵气已经开了一丝智，可以保护萱萱不被邪祟近身。

而那次也是青松最后一次见到萱萱。

后来山上的怨念越来越重，青松有时会帮女婴们压除怨念，但也是这样的行为，令他的法力消耗逐渐加重。

被困在这座山中，灵气早就被吸收殆尽。

付出永远无法获得回馈。

但他还是想要护着点这座山，想要等萱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