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死了两个研发组成员，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尤其在沈峰还没有消息的情况下。

宋羽再次给沈峰打了个电话，依旧提示在通话中。

“怎么了？”苏炀伸手在宋羽的脸上捏了一下，“魂不守舍的。”

索尧也看了过来。

宋羽看了回去：“尧哥，你觉得游戏人物会产生自我意识吗？”

“自我意识？”索尧摇摇头，“他们只是一堆数据。”

“如果游戏人物产生意识，那对于游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苏炀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在制作游戏时首先要看有没有这一类的需求，大部分不需要这种需求，研发成本太高，而且会对游戏内增加不确定性，有厂商提出过想要制作有意识npc的理念，但最后全部都放弃了。”

索尧点点头，他倒是也看过这样的新闻。

宋羽伸手继续扯着嘴巴上的皮，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苏炀抓着宋羽的手腕，制止了他撕嘴皮的动作：“发生什么事了？”

并没有回答苏炀的话，宋羽转而轻轻扫了眼索尧，有一丝不信任：“索尧，我能信任你吗？”

索尧面色古怪，他又开始愧疚了，本来宋羽多信任他啊，经过那一骗，看看孩子现在对他的态度，他坐的笔直，严肃又真诚的开口：“宋羽，从这一刻开始，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

宋羽深深地看了眼索尧，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信你。”

嘴上说着信，宋羽其实并不信任索尧，他最后只是用自己最近好像总是在思考哲学的问题将索尧打发走了。

索尧出了别墅大门，回头看着宋羽，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有些僵硬的开口：“你不走？”

宋羽摇摇头，伸手接过苏炀拿的睡衣：“不走啊，拜拜。”

索尧犹豫了一会说道：“其实你要是想，我也可以。”

“想什么？”宋羽没懂他为什么说这么一句话。

“咱们两个是一类人。”索尧道，“所以咱俩或许可以互相帮助一下。”

宋羽无辜的眨了眨：“你说什么呢？直接说行不行。”

他的耐心值要耗完了。

索尧脸都憋红了，最后说了句：“下次再说吧。”

他的背影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惊慌，甚至还差点要摔进了花坛中，宋羽喊道：“看路啊。”

洗了个澡，宋羽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坐在床上让苏炀给他吹头发， 想着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去，又突然想起来今天不直播得发条通知，赶忙拿出手机，才发现了沈峰给他回了两个电话。

再次打过去，电话那端直接提示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炀收起吹风机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宋羽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苏炀说道：“我最近感觉游戏里有些不对劲。”

苏炀示意他继续说。

“出现了有意识的npc，就是那个车齐。”宋羽说到车齐，侧起了身子，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他有点厉害，其实也不止是有他，我感觉我遇到的很多人都有自我意识，这一点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苏炀突然凑近了宋羽闻了一下：“你身上怎么有股雪松味？喷我香水了？”

“没有。”宋羽说着把胳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有沐浴露的香味，哪有什么雪松，想到此处他眼睛微微睁大，“你确定我身上的味道是雪松？”

“我家里那么多瓶香水跟你闹完呢？”苏炀拽着宋羽的胳膊又闻了一下，确定了就是雪松的味道。

宋羽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你知道我有一个道具吗？会产生特殊异香，靠近的人可以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苏炀听到此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宋羽收回胳膊。

苏炀顿了一下说道：“那我要是喜欢臭豆腐，你身上不就都是屎味了吗？”

宋羽没说话直接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平时苏炀拿来捶腿的按摩捶打了他几下：“你是狗吧，还喜欢屎味。”

“别打了，错了错了。”苏炀伸手挡了挡，拿过了按摩捶后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怎么就确定他们真的有自我意识，而不是另一种设定？”

“我还遇到过一对情侣，他们按照设定来说就是npc，可是也知道任务，而且对参加副本非常恐惧。”宋羽说的是在修道院副本时遇到的丁良和任真真，“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不能说出某些话。”

苏炀耸了耸肩：“智脑这个东西，在刚一发布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了，所谓的智脑很有可能就是缸中之脑。”

“将人脑单独取出，放进装有营养液的缸中，脑部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由计算机设定场景，剧情，人物，持续不断的向缸中的大脑传送信息，让大脑自己以为一切是正常的。”

“按照你这么说。”宋羽笑了一下，“你如何确定你是个人，而不是一个缸中的大脑呢？”

苏炀也对着宋羽笑了，前倾身子，鼻子几乎都要贴到宋羽的脸上了：“即便我是一个缸中大脑又能怎样呢？”

“世界的本源本来就有很多猜想，缸中之脑，只是其中的一种。”

“单单说游戏，那游戏就是元宇宙，真实的虚拟世界，最开始是vr，现在则是超越现实的虚拟宇宙。进入了游戏舱，靠着几瓶营养液，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生存，用着第一视角，视觉听觉嗅觉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样。”

“你真的觉得是人类可以研发出的科技吗？”

宋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问道：“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苏炀挑了下眉，躺在他旁边：“谁知道呢。”

“或许是翻转的世界，或许是某种外星生物的科技，或许是上一个文明的残留，又或许这是一场资本的狂欢。”

“等到游戏真正上线后，你觉得世界会怎么样？他并不禁止工作室的加入，如果加入了经济系统连通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呢？那所有人都会被迫的加入游戏之中。”

宋羽不说话了，继续看着苏炀。

“说的可以大一点，如果大家真的都去了虚拟世界，那么元宇宙是否会让人类进化变成只有一个大脑？”

苏炀说完最后一句话，伸手摸了摸宋羽的脸：“你只需要饿了吃饭，困了就睡觉，想这么多也没用。”

“不管是哪种理由他都在影响现实了。”宋羽凑近苏炀，闭上了眼，他有些困了，“雪松味儿，不就是证明他在影响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