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和亲使团,驻扎在逻些城的小昭寺的东面,这小昭寺亦是因文成公主建,故而让大唐的仪仗,驻扎在小昭寺一旁的“香巴宫”。
这香巴宫算是吐蕃王赤德松赞在逻些城的行宫,又毗邻小昭寺,而青娅公主所住的府邸,也在香巴宫的不远处。
“武大人,逻些比不上长安,风俗与饮食若有不便,大可告知于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青娅一定尽力。”青娅公主说着,亦是身为地主之谊的客套。
武俭噙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套。”
两人正在交谈,就听香巴宫外,传来一道声音,呼道:“益西拜会大唐正使。”
武俭闻言一听,看着一位身形偏瘦,面容微白,看着不像是高原上的汉子,却有几分汉家面容。
青娅看着所来之人,淡声道:“这位是吐蕃赞普的长子,名叫益西。他也在长安生活过三年,住在大业坊。”
益西朝着武俭施的是大唐的叩手礼,亲和道:“我九岁去的长安,十二岁离开长安,如今算来,也有十三年了。”
“那如此说来,我与益西王子也算近邻。”武俭随口一句客套话。
那益西堆笑道:“何止是近邻,我这大人亲切,如同兄弟。”
武俭听着此人的溜须的言语,心想,真不愧是在长安生活过的人,字里行间,全是人情世故。
“那就以兄弟相称,我年纪不及益西王子,那我就喊上一句兄长。”武俭说着,淡声道:“武俭拜会兄长。”
益西听着武俭的言语,连连摆手道:“在我吐蕃之中,唐客为尊,我又怎能不讲究尊卑之道,大人虽年长我,可毕竟是大唐的来使,还是我称之为兄长。”
“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武俭故作谦虚,拱手道:“益西兄弟。”
“兄长。”
青娅看了一眼,称兄道弟的两人,又瞥了一眼益西,心中暗道,他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
不时间,吐蕃赞普来诏,就听传诏书的人,说道:“赞普有请大唐来使。”
益西堆笑道:“父王要见兄长。”
武俭看着传召之人,说道:“有劳这位大人,我这就去觐见赞普。”
他言罢,从怀中摸出一颗金豆子,塞到传召之人的手里,就见那传召之人,看了一眼益西王子。
益西淡声道:“这是大唐使臣的赏赐,还不快收下。”
他言语一毕,又看着武俭说道:“兄长,你在逻些路不熟,我陪你去见父王。”
此时,就听传召之人说道:“赞普只请了大唐来使和青娅公主,余下的人,谁都不见。”
武俭堆笑道:“无事,无事,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他说完,就见青娅公主说道:“走吧,我备好玉撵了。”
武俭一上玉撵,眼前一亮,这吐蕃的玉撵更显奢华,玉撵之中摆着三五个金缕蒲团,跪坐了几个貌美的侍女,玉撵所用的木材,都是上好的红杉木,木香袅袅,沉香如花。
玉撵之前,有六匹枣红骏马,还立着十几位跨刀着胄的侍卫,在玉撵之前开路。
从香巴宫到逻些宫,路程倒是不远,武俭一下玉撵,便有人递上上好素白的裘袍,披在他的身上。
深冬的逻些城,可谓极为寒冷,武俭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就见有一位侍从,拿着一尾貂脖,双手奉在武俭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