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鸣完全继承了这一世灵魂的记忆,识得面前这三人俱都是追随了自己许久的亲信,因此才舍生忘死的保护自己,若是换了寻常官兵怕是早就逃命去了。
其中身材魁梧,留着虬髯胡子的壮汉前年夏天才跟随自己,但却因为臂力过人,又有一身棍棒功夫,因此成了孔府亲兵头领。
因他生得人高马大,人送外号“宋铁塔”,久而久之,大伙反而将其本名淡忘。
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瘦削,双腿微跛,眸子里却透着恶狠狠的杀气。
手中一把牛角弓搭了三支羽箭,拉得弓弦如同满月,死死的护在孔鸣面前。
七年前这少年父母双双死于瘟疫,只能沦落街头乞讨为生,他的一只脚就是行乞时被恶少纵狗咬残,从此人称“陈瘸儿”。
陈瘸儿腿残了之后整日拿着弹弓打鸟,日积月累,数年之后竟然练就了一手百发百中的弹弓神技,恰巧某日又被赈灾的孔融看上,因此收入府中做了亲兵。
在孔鸣十六岁这一年,孔融托关系把儿子安插到了故友鲍鸿掌管的御林军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下军校尉”里面当了一个队率,企图捞点功绩,给将来的仕途镀金。
可惜孔鸣遇人不淑,刚进了这支皇家御林军不到俩月,鲍鸿就被豫州牧黄琬参劾贪污巨额军饷。灵帝正愁没钱花,旋即定了鲍鸿一个死罪,下狱处死,查抄全部家产。
也就是孔鸣在下军校尉里面当差的时候,陈瘸儿被安排跟随左右听候差遣。
孔鸣嫌“陈瘸儿”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他改了一个字叫做“陈雀儿”,一直沿用至今。
最后一个手持铁叉的少年被孔府私兵唤作“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晒成了紫铜色,像是海边的渔民。
盖因他们祖祖辈辈在微山湖以打渔为生,自幼跟随父亲在船上风吹日晒,才生的皮肤黝黑。后来经人举荐,他与父亲双双投奔孔融做了私兵。
“你们三个给我把兵器放下。”
孔鸣扫了三人一眼,沉声喝道。
“公子,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岂能束手就擒?”
宋铁塔手握朴刀,百般不甘心。
孔鸣第一个把手中上的佩剑丢在地上,皱眉呵斥道:“渠帅何曾说过要杀我等?都给我把刀扔了。“
宋铁塔犹自不服:“这些乱臣贼子言而无信,岂能轻信他们?”
还是陈雀儿机敏,用胳膊肘子捣了宋铁塔一下:
“宋大哥莫急,公子既然这样说了,定有主意。我们硬拼只能害了公子,不如跟着公子见机行事。”
陈雀儿说完把手里的牛角弓抛了出去,却佯装忘记了背在身上的箭壶,“小人惟公子之命是从。”
“哼!”
宋铁塔冷哼一声,这才把朴刀扔了出去,海子也跟着把铁叉缴了。
刀疤脸见状向孔鸣竖起大拇指:“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子是个聪明人。”
孔鸣抱拳施礼:“渠帅过奖了,斗胆请教渠帅尊号。”
刀疤脸勒马带缰,高声道:“我乃张饶渠帅麾下军候韩飞龙。”
自从张角三兄弟战死之后,黄巾军势颓,动辄就遭到各地军阀的围剿,说是朝不保夕毫不夸张,因此黄巾军的大小头目纷纷以绰号自称,譬如褚飞燕、张牛角、张白骑、郭大目等等,皆是如此。
孔鸣竖起大拇指恭维道:“久闻韩渠帅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韩飞龙被恭维的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呃……孔公子也曾听过韩某的名字,倒是意外。”
孔鸣本想再和他来个商业互捧,没想到韩飞龙却面色一变,回顾左右道:“来人,拿绳子给我把这四个官差绑了,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