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朱温看他一眼,将信随意抛了。
“为何不收,孤已得中原之地,谁敢小觑?李晔那小儿,自以为是的谋划,以为让我们拖住李克用,他好征伐蜀地,顺手将宫中的宦官剪除,真当孤看不出他这点心思?若非孤休养兵马”
朱温重重哼了一声,洛阳在队伍后面远去,他望着前面又哼了哼,捏着马鞭指去。
“信不信,孤这个时候拿了前面的潼关,远在长安的李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至于这个崔胤,不过清河崔氏推出来探路的。”
谢瞳道了声“是。”便没有继续说话,前面这位东平王,从一介大盗到如今王爵的地位,又岂是那般短视,说出这番话,应该是有含义的。
至于收下对方送来的美貌妇人,那就纯属是癖好了。
一行两千左右的骑队过了洛阳地界,天色也渐渐西斜,驻地扎营后,不打算再前行了,就在这里等候对方后面的消息。
果然,夕阳还未落山,一辆马车从潼关方向的官道远远驶来,被骑兵截住盘问,得到是来送礼的,便领了对方进了辕门。
押车的三个汉子跳下马车,将里面的母子松了绑,毕竟到了军营,根本逃不出去的,摘下女人口中的布巾,其中面容凶戾的汉子捏着女人下巴,语气凶狠。
“跟了里面那位,以后有的是富贵享受,你要敢寻短见,我就把你儿子剥了皮,丢进湖里喂鱼!”
白芸香从他手里挣出下巴,瞪着对方,伸手将耿念揽过来,不用三人推搡,大步走去营寨内最大的那顶帐篷。
帐口架起的火盆燃烧,士卒并未阻拦,放他们进去,踏入里面,视线在昏暗里阴了阴,隐约间看到对面长案后坐着一道身影。
“哈哈这身段,果然妙啊,一看就能掐出水来。”朱温在这方面可谓经验颇丰,搓着手起身绕过案桌过来,看着垂着脸,发髻散乱的妇人,上下打量一番,口中连说了几个妙。
目光下移,陡然落到女人旁边的小人儿身上,既然要纳对方母亲入房,多一个养子也没什么的。
朱温心情大好,蹲下来去掐小人儿的脸,指尖刚触到细嫩的皮肤,他陡然皱了皱眉头,看着有些怯生生的稚童,小巧精致的五官,隐约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边,男童紧紧抓着母亲的手,怯生生的小声道:“耿念”
姓耿?
不会这么巧吧
朱温收回手仔细端详好一阵,越看越像,正要开口问旁边的妇人,女人却先开了口。
“他爹叫耿青,妾身白芸香。”
那边正盘算什么事的谢瞳转过脸来,有些惊讶的看去妇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拱起手。
“可否抬起脸来?”
白芸香听到这声,慢慢抬起脏乱的脸庞,样貌是遮掩不住的,她看到面前的谢瞳,脸上也露出吃惊。
“谢先生”
当年谢瞳常来永安坊会耿青和秦怀眠的,自然见过白芸香,还说过话,眼下相见,岂能认错人。
谢瞳下意识的看去朱温,后者却是没有说话,伸手揽开面前的女人和孩子,径直走出了大帐,外面等候的三个汉子,见到东平王出来,连忙挤出谄笑,上前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