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自然要是追上去,只不过我们不从海上追,从陆上走。”
贝尔随手从腰包里取出一叠地图,随后从中翻找出一张亚洲地图,指着地图道:“郁金香号接下来还会在香江,吕宋的文莱港、马六甲的楠榜港、印度的孟买等港口停靠,补充淡水食物和燃料。
“以郁金香号的航行速度,加上它在各个港口停靠的时间,大概需要将近一个半月左右才能到达孟买。我带着审判者们可以下午坐船去曼谷,海上大概需要五到七天的时间,然后从陆地横穿南亚大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达到孟买了,到时只需在孟买等郁金香号就行了。”
皮耶罗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贝尔是审判所的精英,论及追捕方面,他远远不如对方专业。
但仔细想过之后,皮耶罗还是略有担心的说道:“贝尔,如果安吉拉在半路就下船了……”
“放心,安吉拉不会在半路下船的。”贝尔非常肯定的说道:“这是圣灵赐与我的预感。”
说着,他又紧紧握了握拳,说道:“只要我能将安吉拉带回梵蒂冈,卢塞恩这个姓氏必将能够恢复往日的荣耀。因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的。”
听到圣灵和卢塞恩两个字眼,皮耶罗主教目光忽然闪动了几下,悄悄将快到嘴边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
……
郁金香号离开天津后,连续在海上航行了三天,可能是天公作美,一路上除了第一天海上有些风浪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晴空万里。
在航程中,这艘远洋邮轮只在上海停泊了半天,其余的时候都是在海上渡过。虽然海上种种美景让人心醉,但再好的美景经过十天时间也变会得有些枯燥无味。对于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水手来说,这种枯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对于那些乘船的游客来说,显然这种枯燥有些让人无法忍受。
这几天,在船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如乘坐郁金香号就像是在坐牢这类的抱怨言词。对于船长来说,这些抱怨完全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将船平安的开到目的地就可以了。然而乘务长索罗斯却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为此他向船长建议在今晚举办一个大型的舞会,以活跃船上的气氛。
由于明天就要到达下一个停泊港口香江,到时可以补充消耗的物资,所以对于这个提议船长也没有理由拒绝。
随着船上要举办舞会的消息传开,船上的气氛立刻变得活跃起来,客舱的工作人员全都忙活起来,开始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就连侍应经理林克也被派到甲板上削土豆。
林克全名叫做林克布尔曼爱尔文特,荷兰人,是上等舱室的侍应经理,在郁金香号上已经工作了六年时间。
虽然是在荷兰土生土长,但林克的长相却和绝大多数荷兰人、乃至西方人略有不同,外表轮廓没有西方人那么粗旷刚硬,反而像是东方人一样细腻柔和,而且他的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也全都是黑色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外貌,主要是因为他体内有着四分之一华夏人血统,他的外婆是华夏人。
在荷兰,爱尔文特这个姓氏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虽然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在荷兰的公众博物馆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爱尔文特家族成员的名字出现在其中。
爱尔文特家族是荷兰传统贵族,在十八十世纪之前,家族成员和荷兰王室不仅关系密切,而且多有联姻,曾经一度被尊为荷兰第一家族。
只可惜到了最近百年,爱尔文特家族逐渐没落,其中除了人丁稀少以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家族在荷兰国王的人选上连续投注错误。因此到了林克父亲这一代,贵族的荣光已经完全褪去,爱尔文特家族几乎与普通的荷兰平民相差无几。
林克的父亲凭借家族以往的荣光,在鹿特丹谋了一个大学教师的职业,主要教授海洋学,每月工资加上其祖父从东方获得的财富,一家人也还算过得殷实。林克外婆的身份有些尴尬,她乃是犯官之女,以至于沦落红楼楚馆。
直到她遇到了林克的祖父,两人一见钟情,后来便一起回到了荷兰,第二年便有了林克的父亲。
虽然林克的外婆出身不好,但其学识却一点也不差,可以说是学贯中西。从小她便亲自教授林克东方文化,从而使得林克对东方文明痴迷不已,之后更是在她的影响下,林克不顾家人反对,跟着她信了佛教净土宗,所修持的还是极为正宗的白骨观冥想法门。
正是由于林克对佛教信仰的虔诚,使得他在父亲去世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变卖了家产,应聘成了郁金香号的船员,在这艘来往东西方的远洋邮轮上一干就是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没有像其他水手那样船一靠岸就出去花天酒地,而是虔诚的到佛庙里上香拜佛,并拜访佛法精深的高僧大德。
林克的行为被船长看在眼里,心里对他十分欣赏。所以没过两年,他就成了上等舱舱室的侍应经理,专门负责招待船上的贵客。
虽然他在职务上级别很低,但权利却仅次于船长,大副,乘务长和汽轮长,这次全船动员若不是他主动提出帮忙,这一筐土豆也一定不用让他来削。
“经理、经理!”一名侍应生从船舱里跑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林克后,连忙跑过来,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