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六十里路无比艰难,一直到休整的时候他们也才前进二十公里,一整天只前进了五十公里。
征服北极点估计要到明天了。
安营扎寨,将准备好的帐篷扎进雪地里。队员们开始制作食物。
营地的一个角落,金·哈克曼遥遥望向远处的天气,略有些担忧。
天空异常昏沉,似乎有场风暴将要降临。那是非常危险的境地。
但愿心中的担忧不要实现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大部分队员都睡着了,周围只有寒风刮过的声音。雪花拍打在帐篷的布料之上。
不断常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队员们都很疲惫,所以这些白噪音反而对于他们来说是种助眠。
不一会儿便有鼾声此起彼伏。
其中一个帐篷里,金·哈克曼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有一些烦躁。
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烦躁。
他不是第一次前往北极了,这是他第三次企图征服冰冷的极地。
年轻的时候金·哈克曼跟随着一支科考队前往北极点,但如同不幸的大多数一样。这支队伍并没能成功的征服极地反而大多葬身冰原。
成为这一路上狰狞的骸骨,提醒一个个冒险者极地的危险之处。
中年的时候,金·哈克曼教授想要再次前往北极,但他再次失败……
而这也成为了他心中魔障,一个无论任何也想要去完成的执念!
所以他第三次来了,这一次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金·哈克曼距离北极点只剩下了寥寥四十公里。
他现在呼吸都能感觉到那里的极致寒冷,低温也无法降低热血。
脑海中不断闪过杂乱的想法。
金·哈克曼教授终于睡去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突兀的发现自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雪原上,原本专业的装备消失了。
作为正酣睡的队员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服,刺骨的寒冷瞬间打在皮肤,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刮骨刀,直教人心中哆嗦。
金·哈克曼教授很茫然,但他似乎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因为北极海的低温可以在一瞬间将活人冻死,他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活着,只是要忍受无边的寒冷。
“不过人在做梦的时候,真的能够意识到自己是正在做梦状态吗?”
金·哈克曼教授心中升起这个想法,只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
他抬起头向遥远的地方望去。
巨大的冰川像是斧头般劈过蓝天,浩大而漫长的风雪好像没有止境一般的从身后袭来,然后滚滚的朝遥远地平线卷去。大团大团的雪花吹开视线,搅动着极致的黑暗。
在这无边的空旷中,金·哈克曼教授产生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孤独感。还有那孤独之下暗暗的恐慌。
没有办法,他开始前进。
不知道多久,漫长的跋涉后。
在荒芜的雪原上,凛冽的寒风让他刻骨铭心,金·哈克曼将身子缩成了一团,想蹲下来避一避风雨。
但是在他的耳畔不知从何而来的出现了一道声音:“不能停下!”
朦朦胧胧,却又萦绕在耳边。
刚开始只是偶尔听到一下,随着风雪加剧这声音变得源源不断。
如同烦人苍蝇般在耳畔飞舞。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前进,前进,前进,前进……”
教授满是冰雪的脸抬起,他似乎出现了幻觉,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通向鸟语花香世界的光明大道。
白色蝴蝶在红紫花丛中飞舞。
夜空中突然出现了灿烂美丽的光辉。它轻盈地飘荡,同时忽暗忽明,璀璨壮丽、千变万化的美丽光带滑过夜空。这道光神秘、梦幻。
哈克曼教授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北极光,一时之间竟是痴住了。
在他视线中,天空中的北极光带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诡异变化。
有时像一条彩带,有时像一团火焰,有时像一张五光十色的巨大银幕;有的犹如彩绸或缎带抛向天空上下飞舞翻动;有的软如纱巾。
它时而出现在地平线上,犹如晨光曙色;时而极光一片火红,犹如燃烧的窗帘;有时它又射出许多光束,宛如孔雀开屏,蝶翼飞舞。
而这些繁复的变化,在哈克曼教授的眼中就是在一瞬间完成了。
他全身都在颤抖,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未知感恐惧感抚上他的尾椎骨,全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天空中的极光越是美丽,哈克曼教授就越觉得害怕恐惧。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眼泪从眼角滑下。
没落下多久就变成了冰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