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文一心二用。
一面将小二的碎碎念听得入耳入心,一面又不免回忆起上一世。
英王世子战死,而后才有皇子与皇孙之争。
两派各拥其主,互有攻讦。
致使关州官员在朝堂看似抱团,实则难以齐心。
他前世便是利用此间,施以手段,拉拢,分化,联合朝中其他派系,尤其以争储落败的诸王党羽为根基,迅速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才在短短几年内,坐稳朝中首位,手如拨丝,弦控群臣。
关州一派,实干,却不擅为官经营。
朝中派系繁杂,要兼顾各方利益,在其中寻求平衡之道并非易事,他殚精竭虑,从不敢有丝毫懈怠,便是后期已然大权在握,受陛下信赖,托国事,委重任,仍如履薄冰。
其中种种,用心之甚,用思其极,不足外人道也。
而这一世……
立场转换。
他,乃至闫家,与英王,与关州,已密不可分。
他日朝中,英王登顶,他闫某人也能称一声关州党……
闫怀文思及此,不免失笑。
立场更迭,自是不能再让关州一派离心。
皇子?皇孙?
英王世子若在,何起纷争?
幼弟。
幼子。
岂敢与兄\/父争储!
是以,英王世子,不能死。
闫玉拽着他的袖子,摇来晃去。
“大伯,你有没有在听啊?!”
闫怀文轻嗯了一声,缓缓道:“小二此战收获颇丰,小安营短期内不用为粮草发愁了。”
小儿清脆的笑声溢出。
“哈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龙兴凤鸣两路边军还想瞒天过海骗我的粮食,哼哼,想得美!”
她气鼓鼓的说道:“和反王打到今日,伤兵越来越多,他们手里攥的草药,爱卖不卖,反正我和姑姑姑父说了,以后送到村里的伤兵,虎踞的咱免费治,龙兴凤鸣的必须给咱药钱。”
闫玉眼睛亮晶晶的,又道:“我问过薛大伯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薛百户一直分得清里外,自然是站在闫玉这一边。
他们这些从底层拼上来的武将,最在意的就是手下的兵,朝廷供给不足,分到关州军的物资从没有足数过,各路边军将领都是生抢硬薅的好手。
进了虎踞的粮,就别想拉走!
“药材可还够用?”闫怀文问道。
让伤兵去小安村医治是他下的令,出于多方考量。
“还行,山里野物少草药反倒更好寻了,这个时节好几味治外伤的草药长得茂盛,我和姑父商量好了,还像之前一样,组织人采摘、晾晒,炮制,计工分,他家那么多大夫,轮流收验把关,都是有治疫病经历的,瞧着利索的很,药材供上,再多来些伤兵也不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