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同意?”时清遇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她与我不过是小时候见过几面,我耽搁她作何?”
缘时挠了挠头傻笑,“公子说得对,我是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应该不会反对。”
说着说着他好奇的问:“公子,您在外多年,就从未碰到过喜欢的女子?”
喜欢的……
时清遇大脑下意识自动浮现出一抹戴着面具的身影,他莫名紧了紧手中茶杯,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暗色,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声音不自觉夹杂着些他现在还没察觉的喜悦,“从未。”
缘时啊了一声:“哪怕是只有一点感觉的那种也没有吗?”
时清遇摇头:“没有。”他瞥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是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
“没有没有。”缘时或许是被他猜中心思,慌乱的红着脸摆手,“我没有,我哪儿有什么喜欢的人。”
时清遇又瞥他一眼,“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
缘时:“……”
另一边。
商絮坐在客栈的房里,不知是在执笔写些什么。
九九好奇的凑过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它兀自拍起自己的小心脏:“宿主,你写这些惩治人的酷刑做什么?怪吓人的。”
商絮意味不明道:“没看见人心情烦躁,随便写点东西静下心,你想试试吗?可以让你免费体验。”
九九:“……”
它艰难的笑了一下:“不了不了,宿主还是去找最合适的人,让他们去体验,我就特别不合适。”
商絮漫不经心道:“我瞧你合适得很,所以何必妄自菲薄呢?别急,会有机会让你体验一番的。”
“?!!!”
宿主在说什么屁话?!
九九身体僵硬片刻,嘴角谄媚的笑容直接挂不住了,内心十分恐惧,宿主不会真的要对它使用那些酷刑吧?!
“宿主,您在开玩笑吧……”
商絮不再言语,神色平静的注视着纸上内容,漆黑的瞳孔不知不觉漫上一层危险,她放下笔,忽然抬头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轻声呢喃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是你教我的……”
宿主现在好诡异!
而且不仅诡异还非常危险!
九九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它简直是太胆小了,这一点都不符合它高大威猛的系统形象。
约莫半刻钟后,商絮挥了挥手,桌上的纸张瞬息之间尽数化成尘埃,清风霁月的身影就此离开客栈……
……
深夜,时府。
商絮坐在时清遇床沿盯着他熟睡的模样,他的睡姿很规整,甚至整个晚上平躺的姿势可以不带变的,因此商絮的视线能将他脸部的所有轮廓全部容纳进眼底。
不知盯了他多久,她忍了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好几下,“是个无情的宝贝,稍微靠近点就能发现,还说我是跟踪狂,我要是不跟踪你,你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时清遇眼皮动了动,可奈何有商絮神力的压制,他再怎么想醒也醒不过来,只能一直蹙着眉。
“警惕性还挺强的。”商絮笑了笑,指尖温柔的替他抚平,她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不含情。欲的吻,“祝好梦,我最爱的宝贝。”
翌日,清晨。
时清遇准时准点的醒过来,手不自觉的轻触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昨晚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而自己即便如何挣扎都始终无法醒来。
可若真是这样,照他警惕的性格,他怎么可能醒不来?二者是有违悖论的……
“公子,您醒了吗?现在可要端水进来?”缘时的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时清遇的思绪,他捏了捏眉,“进来吧。”
话落,缘时推门走进来,“公子,老爷夫人让您洗漱完后过去跟他们一起用早膳,顺便商量退婚的事宜。”
他把水放在架子上,扭头看正在穿衣的时清遇,继续道:“我看他们应该是不想去退婚,所以公子您可能得劝告好一阵才行。”
时清遇道:“他们会同意的。”
“对了。”缘时突然拍了下脑袋,“我差点忘了,昨日听闻您回京,今儿个天不亮就带着少夫人来了,吵着要见您,不过那会大家都在休息,他们自然也见不着您。”
大公子是时清遇的大哥,前几年成家后面便搬出了时府,对于他每年才能见一次的时清遇,那只要是一听他回来,就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好在,他的府邸与时府隔得不远,所以每次都能回来得特别快,这次也不例外,毕竟天还没亮他就噼里啪啦的来拍打时府大门……
与此同时,时母心疼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某人,欲言又止的,转头又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忧心忡忡道:“莞落啊,你跟清言在府中是不是没人给你们做吃?要不你们回来住,或者娘给你们派些下人过去?”
姜莞落人如其名是个长相温婉的人,笑起来特别好看,声音同样也温温柔柔,“娘,府中有人,清言就那样,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碰到吃的就稍微放肆一点。”
“可你看他这是放肆一点的样子吗?”时母的没忍住再次将目光移到时清言身上,见他仍还在狼吞虎咽,太阳穴就一阵突突直跳,“你不觉得他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吗?”
她有点不想承认这是她时府培养出来的世家公子。
“……”
姜莞落默默瞥时清言一眼,眼神警告他收敛点。
时清言跟没发现似的,他吞下嘴里的饭菜,迅速打了一个嗝,而后抬头对时母笑呵呵的说:“娘,我昨夜来得急,没吃什么东西,这才没忍住的。”
他昨日分明是吃饱喝足才来的,姜莞落都不好意思拆穿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