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被树叶打得稀碎, 婆娑地零落在地面,十月份的阳川晨间温度偏低,池木在睡梦中裹紧了身上的棉被。
“木木, 起床了。”
此时的温度太适于睡觉,池木将脑袋藏进被窝里, 企图用棉被来隔绝外界的喧嚣。
敲门声持续不断。
池木逐渐清醒,辨别出是池馨悦的声音, 她先用脚趾试探一下床被外的温度, 做了几秒钟的思想建设, 才慢吞吞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她伸着懒腰开门,“妈。”
池馨悦看起来气色极佳,“几点了都, 阿言来很久了。”
阿言?
池木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个亲昵的称呼是在指夏则言。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客厅内, 夏则言与于姜盘腿各坐在沙发两端, 两人之间摆放着熟悉的象棋棋盘, 于姜举棋不定, 做沉思状。
意外的是, 于昊天也在, 独自一人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默不作声。
池木无视他的存在, 一路小跑到夏则言身侧,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叫醒我。”
“你还好意思说,”池馨悦半是责备道,“阿言一大早就过来了,看你睡得熟, 不忍心叫醒你。”
夏则言让池木在他一侧的位置坐下,“累了就多休息会。”
他又将注意力回到棋盘上,几个来回后,于姜率先认输,“老了老了,思路都跟不上年轻人。”
夏则言温和地笑着,“哪里,是于叔叔放水了。”
于姜对这个谦逊稳重的年轻人颇有好感,自家儿子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他看见池木在盯着于昊天脑袋缠绕的纱布看,便解释道:“这臭小子昨晚不知道又和谁起了冲突,被人打成这样,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混。”
夏则言但笑不语。
看来于昊天什么都没和于姜讲,这也不足为奇,夏则言性子沉稳内敛,绝不会无故发作,若不是于昊天主动挑衅,他也不会下此狠手。
池木既然说了一笔勾销,虽然不可能原谅,也绝不会幸灾乐祸。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之后池木也不打扰夏则言和于姜下棋,自己到厨房帮池馨悦打下手。
人一旦逐步步入老年,最担忧的无非是儿女成家立业,池馨悦压低声音说道:“夏则言这个孩子真的挺不错的,你能遇到这么好的伴侣,妈就放心了。”
池木缓缓地笑着,将手中的肉块切丁。
“你眼光比妈妈好,妈妈一直挺对不起你的……现在想弥补你却不在身边,”池馨悦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妈妈比谁都更希望你幸福。”
池木降低落刀的速度,心底一片酸涩,“妈,不要自责,你对我挺好的。”
池馨悦微红着眼眶,“木木,你就是太懂事了。”
……